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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颠覆笑傲江湖(全本)-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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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终极之战 第124章 日出东方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任盈盈已抢着问道:“我爹爹他们是硬闯上山的?你说……你说你们是朝廷的官兵?你们带了多少人去?”

那个百户呵呵笑道:“何须千军万马,厂公神功盖世,足可抵得百万雄兵。而且那位向先生还建议去抓了童百熊,以诈兵之计上山,我见过任教主和向先生的武功,有厂公和他们二位,区区一个东方不败何足道哉?难道他还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任盈盈听说任我行等人并非强行攻上山去,心中这才稍安。吴天德却深知东方不败的厉害,不禁顿足道:“糊涂!糊涂!这么多天都等了,难道还差这一天两天么?怎么任教主不等我来便上山了”。

锦衣卫百户不悦道:“吴将军可是小看我们厂公么?任教主与厂公较量过武功,大赞他武功不凡,决不在你之下。二位不妨进房休息,我想厂公他们也快回来了”。

任盈盈看了吴天德一眼,心想:“这家伙武功进境神速,现在的武功修为较之杭州梅坞时飞跃何止一筹,如果父亲以那时的吴天德来衡量他的武功,那可失算了!”

吴天德听了那位百户的话只是苦笑一声,他当然也盼望有这三人联手,足以对付东方不败,只是自那日在避月谷中对东方不败的武功有所了解以后,吴天德对此实不敢奢望。

他顿了顿足,对任盈盈道:“我们立刻上山,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如果迟了,恐怕……”,他摇摇头,转身当先向楼下奔去。

任盈盈见他一脸凝重,忙随在他身后急急下楼,取了马匹,打马扬鞭,直扑平定城外西北方向的黑木崖。

出城四十里,又到了那片血红色峭壁山崖前。此时天光未明,到了这山中,更显得山色苍苍,如同墨染。任盈盈见吴天德打马甚急,也不由紧张起来,到了那条河边,只闻哗哗湍急水声,河岸边并无人驻守。

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任盈盈取出日月神教联络用的竹哨,尖锐的哨音吹响,不一会儿,黑沉沉的水面上一条小船儿缓缓驶来,离着岸边十多丈远,那梢公用竹篙一点,定住了小船,向岸边喊道:“是哪一坛的兄弟奉命上山,可有令谕?”

吴天德见那人只用一根竹篙,就轻而易举将小船儿定在湍急的河水中,这份惊人的臂力,决非普通神教弟子,当下纵身一掠,那身形如离弦的利箭,嗖地一下直射向小船儿。

十余丈宽的水面,天下间能一掠而过的人屈指可数,那人只觉人影一闪,吴天德已飒然立在船头,不禁骇了一跳,他急伸手去拔竹篙,吴天德双腿一分,那人只觉船下一沉,那篙竟拔不起来,吴天德已沉声道:“圣姑任大小姐回山,速速把船驶到岸边去!”

说着他已按住了刀柄,若非自已不通水性,驶不得船,他跳上来时便已一刀将这梢公杀了。那梢公听了任大小姐先是一呆,继而欢喜道:“原来是圣姑她老人家回山了,属下这就将船驶上岸去!”

说着他已十分谗媚地挥起竹篙,左一点,右一点,将小船儿驶得飞快,直奔岸边而去。吴天德见他模样,不由为之一怔,仔细一想,顿时喜上眉梢:东方不败想将自已换到任大小姐身上,这种惊世骇俗的消息自然不能公诸与众。任我行收复长江以南日月神教各省势力,此事也被他压了下来,现在黑木崖上下还不知道任我行健在的消息,这些弟子们自然将任盈盈视作神教未来的教主,地位更胜从前,焉能不竭力奉迎?

由此一端也可看出,任我行等人确是接受了向问天的意见,是由那童百熊带上山去的,尚未惊动日月神教上下。若是果如自已所料,那么这一路上倒可以省却不少力气,可以尽快赶上黑木崖了。

想到这里,吴天德扶刀的手便松了下来。那柄紫霞剑他并未带在身上,当日在封禅台上,吴天德已寻回自已的弯刀,任盈盈也讨回了那把适合女子使用的逸电短剑。

紫青双剑虽锋利无比,她却执意不肯再受。吴天德思及此番登上黑木崖,毕竟凶险莫测,这对神剑若落入东方不败手中,那可是华山剑派之耻了,便也不再强求她收下,双剑由岳不群等人暂带回华山供奉。

船到岸边,任盈盈跳上船来,那梢公为难道:“圣姑,这船儿太小,载不了您的神骥,小的回去再唤一条大船来吧!”

任盈盈见他异常恭顺,只道是被吴天德武功慑服,只是冷冰冰地道:“我急于上山,马儿尽管丢在岸边,你不必管了!”

那梢公连声道:“是,是!您老人家请坐稳了,小的这就驶船!”,他嘴里说着,急急忙忙一篙点出,将船推离了岸边。心中却暗暗忖道:“东方教主发下话来,要在一年之内传位于任大小姐,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圣姑急急回山,说不定便是奉教主之命,眼看着大小姐就要成为本教教主,这个马屁别人抢都抢不来,我一会儿独自驶船回来,寻到她老人家的马匹,圣姑一开心,说不定放我去外省当个香主、坛主,那可比守在这总坛油水多多了”。

这样一想,他生怕回来得晚了,那对马儿跑掉,当下拿出吃奶的劲儿,将小船儿驶得箭一般直奔对岸。到了对岸,这梢公点头哈腰地将二人送上岸去,立即捡了宝贝一般回去寻找那马儿去了。

前行不远,便是那道里许长的狭深石谷,谷边日月神教弟子远远看见有人走近,便高声喝道:“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是哪一坛弟子拜山,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听了立即伸手去摸臂下宝剑,吴天德一把按住她手,朗声喝道:“少教主任大小姐回山,还不快来迎接?”

他虽未对那套马屁切口,可是这句话实比圣旨还要有效,那些弟子听了眼前这两人中有一位便是任大小姐,登时几个品阶较高的香堂弟子已提了灯笼,急匆匆抢了过来。

这几人曾见过任大小姐一面,虽然当时任大小姐是蒙着面的,他们也觉有此机缘已高人一等。

任盈盈本已准备动手,硬闯过去,听吴天德对他们声称自已是少教主,心中一动,幸好日月神教那块通行令牌还在身上,便取出来向那些人一亮。

日月神教的令牌按品阶分为几种,任盈盈佩戴的是一枚小小的焦黑色木牌,只比东方不败的黑木令小了一号,那些弟子见了立即跪倒在地,“圣姑”、“大小姐”、“少教主”乱七八糟叫个不停。

吴天德见此光景,已知自已所料不差,当下不动声色地道:“少教主奉召回山,要面见东方教主,你们各回本位,不必陪同!”

那些人忙爬起来,连连称是,唯唯喏喏地退到一边,殷勤地打着灯笼,直将二人送进谷去,这才退回原位。这一来,拜东方不败所赐,二人一路通行无阻,到了那条三岔路口,黄带锦衣的神教弟子奉迎地将几人送上主道,还陪着笑脸道:“风雷堂童堂主一个时辰前刚刚带人上山,小的们就猜到教中必有极重要的大事,否则雷堂主怎会连夜上山呢,原来是少教主您老人家回山了!”

吴天德和任盈盈二人一路怕露了马脚,始终不敢问起童百熊的事,原本料想昨日下午任我行离开客栈,想必早已到了黑木崖,原来才刚刚上山一个时辰。

吴天德忙问道:“童堂主也回山了?他带了什么人?”

任盈盈平素回山便是由身边的人替她问答,自已甚少与人对话,所以那人也不生疑,说道:“童堂主带了三个人上山,两位老先生、一位中年人,说是教主的知交故友,小的也没敢多问!”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脚下加力,加速行程,不一会儿前边山路已是铺就的石阶,此地已非那几名黄带弟子辖区,几名黄带弟子忙拱手告辞。

此处已是极高的山峰,抬眼望去,前边一道石门牌坊,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就照在日月光明四个大字上。

验过任大小姐的腰牌之后,黑木崖上的绞索正缓缓放下一个巨大的竹篓。任盈盈仰望竹篓,心情十分迫切,恨不得那缓缓落下的竹篓直接落了下来,快快载了自已上去,现在距任我行上山已过了一个时辰,她眼看峰上平静如常,不知父亲生死下落,心中实实有些担心起来。

吴天德眯眼瞧着那彤红的太阳,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天下第一高手。他脑海中的印象,尽是那个穿着女子衣衫,坐在闺房中绣花的东方不败,所以心中说不出的古怪。

现在正是日出时分,那东方不败不会这么早便在绣花吧?自已所知的一切,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东方不败是否还会如原著一般,丧生在众人围攻之下呢?

吴天德想起句昔年听过的豪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此时,成德殿上大战正酣。

任我行、向问天、魏忠贤正与一道白衣人影缠斗作一团。任我行、向问天武功走的都是刚猛霸道的路数,一拳一脚都如长枪大戟,大开大阖,威风八面。

魏忠贤持了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却如鬼魅一般攸进攸退,绕着那白衣人团团打转。

地上死了几个紫衫侍卫,童百熊瘫在一旁,脸色苍白。他在一番大战后,被任我行吸干了内力,又以家人性命相胁迫,终于逼得他不得不违心将任我行三人带上山来。

他本想以东方教主武功、再加上总坛的一众高手必可将任我行三人擒下,却不料任我行也甚是机警,一进了成德殿,便点了他穴道再不容他讲话,控制了成德殿门,许进不许出,替他编出一套发现前教主任我行踪迹的消息,要人速速报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近些年来已将教务尽数交给杨莲亭处理,但是夜中得了心腹手下密报,不忍爱郎辛苦,便穿上男装,自往成德殿来见童百熊,恰恰遇上任我行三人。

任我行以前便功力高深,在西湖底下呆了十二年,内功逾加精湛。

他的吸星大法原本有些缺陷,早年发现这些隐患后便已不再吸取别人内力。这十多年来,他在牢中潜心摸索,自信已化解了那个隐患,因此见童百熊坚决不为已所用,便吸了他的功力。

不料甫吸了童百熊深厚的内家真气,他便感到胸臆之内真气充盈激荡,半晌化解不去,后脑玉枕穴处更是隐隐作痛,好象那内息变得无比强烈,直欲冲破经脉奔涌而出。

任我行暗觉不妙,强行压制住逆乱的气息,待东方不败出现,这一交起手来,浑身的真气浩荡澎湃,好象用之不竭,每每全力出掌,每一记掌力都刚猛无俦,胸臆之间似也舒坦许多,任我行才放下心来,武功施展得也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四人已斗了半晌,任我行和向问天双掌齐挥,如同四只铁锤,似已封住了东方不败所有的退路,可是打了这么久,东方不败却仍象是四只铁锤打击下的一只羽毛,铁锤未至,微风先至,只是那一缕微风,羽毛便已随风舞起,虽然满场尽见的是那呼啸起落的铁锤,却休想伤了那羽毛一丝一毫。

东方不败轻飘飘的在数股气流激荡澎湃的攻击下飞快地流转,手中那柄流风宝剑,却如阎王判官手中的拘魂令牌,充满了危险。

魏忠贤越打越是心寒,这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他身形已避过向问天的一拳一掌,反手刺了任我行三剑,左手也不知拍出几掌,自以为已神乎其神的极快身法,已险险被他拍中,攻守之势,似乎全在东方不败的掌握之中。

三人为东方不败那快捷之极的身法所骇,已顾不得再细细寻找他的破绽,只是走马灯一般围着他,拳掌短匕疾风骤雨般狂击乱劈,不容东方不败缓过气来。

东方不败右手持剑,那小指还微微翘着,分明并未全力握剑,他左一拨、右一挡、前边刺一剑,后边拍一掌,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若流光,三人攻势虽急,却与他的身子总是差着一寸半寸。

魔教教主任我行、天王老子向问天,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魏忠贤虽不闻于武林,一手辟邪剑法实已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可是这三人联手,那势同雷霆般的攻势,竟对东方不败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东方不败一边用兰花指捻着流风宝剑,左挡右拨,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任大哥好本领,十多年不见,你的功夫不但未曾搁下,可是逾发的强了”

他又笑眯眯地望了魏忠贤一眼,说道:“任大哥从哪里找来的这等高手?他的剑法好生奇怪,似与我的葵花宝典有七分相似,只可惜学得不全,行功运气的法门大有毛病,就算练上一生也难及我的一半!”

他一面有若闲唠家常地说着,一面在三人中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手中一柄剑似未用上全力,可是随手刺出,突兀便到了眼前,在三人感受之中,那突兀而来的一剑实是尽了全力才避得开、架得起。东方不败一人独战三大高手,竟逼得三人只顾全力出手,根本没有余瑕搭话。

任我行、向问天越打越怒,也越打越是心惊,哪怕东方不败功力远胜于他们,若是硬碰硬地对上几掌,他们心里也畅快些,可是东方不败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二人苦战了近半个时辰了,竟连他的影子也摸不到,好象对着一团空气出拳,每一拳都打了一个空,心中实是说不出的难受。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虽可吸人功力,但是东方不败的身手之快根本就是形同鬼魅,双方偶有接触也是稍纵即逝,哪有机会吸他功力。

魏忠贤却是越战越悔,他学了一身高明武功,时时被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的高手赞得好象天下无敌一般,自以为就算纵横江湖,也足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因此欲谋取日月神教的野心也逾发大了起来。

日月神教势力遍及天下,教众数十万,这股庞大的势力若被自已掌握,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他抗衡?所以他接到杭州知府的来信,知道吴天德在西湖的所做所为后,便猜出他要救的人必与他在西湖的所作所为有关,于是吩咐下去,东西两厂和锦衣卫侦骑四处,平定城内更是派了数队人马日夜守候,终于等到了任我行与向问天。

魏忠贤听闻便急忙自京城赶来,撺掇他们联手上山对付东方不败。这时一场大战,信心受挫,又听东方不败说自已练的武功与他一脉相承,只是自已所学不全,毕生也无法大成,更是深受打击,神情大为沮丧,已斗志全无。

东方不败与三人缠斗良久,眼见殿堂前渐渐明朗,天色行将大亮,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莲弟想必也该醒了,早些回去与他共进早餐才是正事,这些人还是快快打发了吧”。

东方不败心中想着,耳里听得向问天已欺至背后,一拳捣向他的背心,一掌斩向他的左肋,他冷哼一声,倏然飘身而起,一条诡异绝伦的身影仿佛在那一霎间在空中定格。

与此同时,任我行自左侧攻来,一双铁掌挟着殷殷风雷之声疾拍向他上三路,双掌变幻莫测,笼罩了他上身十六处要害。右边魏忠贤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也攸忽间连挥七下,向他头、颈、肋、腰连刺下来。

便在这刹那之间,那似乎凝于空中的身影似迷蒙幻影般刹然化身为四,这时间非常短暂,可是任我行三人都是武功极高的一流高手,眼力非比寻常,均看清东方不败如同传说中的神人,一瞬之间身外化身,三个凝具成形的身影分别以不同的姿势迎向三人,最后一个幻影却飘身向下,似乎正俯身拾取东西。

童百熊虽武功尽失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却也看见了这时诡异的情形,那突然一闪,离地尺余的身影在微微一定之后,乍然化身为四,这四个东方不败身形各异,似乎在这刹那间也定格在空中。

这四个东方不败哪个是“实”?哪个是“虚”?任我行三人的感觉中,都觉得冲向自已的东方不败攻势凛厉之极,满蕴真气的雷霆一击绝非幻象,便竭尽全力向攻向自已的东方不败全力击去。

只听啪啪啪三声闷响,任我行三人乍合又分,魏忠贤皮球般弹了出去,直跌出三丈开外,脸上气色变幻,乍红又白,忽地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向问天甚是拗傲,身形虽然甚快地向后大步倒退,却竭力想止住身形,“砰砰砰”一串响,他退一步,便踏碎一块方砖,直退出七步,将七块方砖踏得粉碎,这才止住了身形,面色已红如赤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东方不败一身白衣,飘飘然立在原地,面带微笑,可是从他微显苍白的脸庞,鬓角淡淡的汗痕,也可看出方才为了一举击败任我行三人,实也耗力甚巨。

任我行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击之后,却是烟花火箭冲天而起,这大殿举架甚高,足有五丈左右,任我行高高一跃几乎碰到殿顶横木,这才落了下来,双脚甫一着地,忽地双膝一软,一跤跌在地上。

向问天见了大惊,脱口叫道:“教主,你怎么样了?”他方才不愿在东方不败面前示弱,虽受重伤却强行压制,这一开口说话,那翻腾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噗地狂喷出来,眼前一黑,也坐到在地。

任我行死死瞪着东方不败,忽地惨然一笑,仰天大笑道:“枉我一番打算,最终还是败在自已的机心之下。葵花宝典!嘿嘿,好一个葵花宝典!”

他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双腿后脚腕处渗出殷殷鲜血,双腿脚筋已被东方不断剑尖挑断。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温声道:“任大哥,昔年你将《葵花宝典》传授于我,神教上下都道你已决意将教主之位传我,唯有我知道我接了这《葵花宝典》,自已的死期便近了。将予取之,必先予之,你只是想打消我的戒心,让我老老实实等你布局擒我罢了!”

可是这宝典上的武功实是叫人难以割舍,我在谋取教主之位以前,其实便已着手修炼了。我虽舍不得这门武功,可是也更恨你将这令人无法拒绝的武功传给我害我,所以我不待神功大成,就迫不及待地对你下手。时至今日,我却已不恨你了,而且对你好生感激!“

东方不败说着,眼中闪出无比欢喜的神情,说道:“我初任教主之时,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历代以来最了不起的教主,让本教一统江湖,普天之下唯我独尊,修习了这《葵花宝典》之后,我才明白人之一生,有太多的快乐,岂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

可惜你们却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偏要找上黑木崖来生事。唉,尽管如此,我可是仍然不想杀你,可是你的武功的确高明,方才那双掌拍来,我竟然找不到你上三路的破绽,只好俯身断了你的脚筋。“

任我行被他挑断脚筋,此生再无复仇机会,只恨得牙眦目裂,哪里再去管他说些什么?他方才还不知自已几人因何落败,但他毕竟武艺高强、见多识广,此时细细想来,已隐隐猜出其中奥妙。

方才东方不败身外化身,空中同时出现四个身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幻象,而是一种极玄奥的神功的施展。他利用的是极为快速地移动所留下的残像,而且更重要的是全身真气流沛无匹,令那残像存在的时间更久一些。

也就是说,那刹那之间,攻向三人的残像都具有强大的气劲,如同一位绝顶高手以劈空掌力凌空发出一掌,真气虽然离体,仍然具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伤人。而东方不败是将那股气劲儿凝聚于残像之内,这样在那刹那之间,三人确是如同各自对上一个东方不败,以东方不败的内力之深,他们岂有不败之理?

不过任我行的武功毕竟不容小觑,那时他正双掌拍向东方不败上三路,不但罩住了东方不败上身要穴,也护住了自已上身,于是东方不败以凝聚了毕生功力的幻象迎上任我行的同时,俯身攻向他下三路。

那时任我行虽全力拍向东方不败满蕴气机的残像,仍感觉到下三路遭到袭击,因此才全力向上纵起,可惜仍是不及东方不败动作快速,被他斩断了双脚筋脉。

那时东方不败连发三道凝聚全身功力的气劲,自已也是贼去楼空,如果再有一个一流高手趁机向他出手,恐怕他也要命丧于此了。不过若旁边仍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东方不败也未必肯使出这样一记险招来尽快结束战局了。

东方不败见他眼含恨意,怒视自已,不禁轻轻摇头,微笑着又瞧向魏忠贤,淡淡地道:“你习的功夫有几处重大缺陷,穷其一生也不是我的对手,任大哥来找我报仇,自有他的道理,你来我黑木崖生事,可是自取灭亡了!”

魏忠贤见他面蕴笑意,眼中却渐渐聚起杀机,心中逾发恐惧,东方不败方才化身为四的神奇武功瞧在他眼中,实已将东方不败视若神明,这样的武功岂是人力可以抗衡?就是调集千军万马,以他形同鬼魅般的身法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魏忠贤身躯颤抖,颤声道:“东方教主,是杂家……一时胡涂,还望东方教主不要怪责。杂家忝为当今大明司礼监大总管,御前秉笔太监,东西两厂厂公,东方教主如肯放我一马,杂家一定对日月神教有所报答”。

东方不败听了他身份,不由一怔,喃喃道:“秉笔太监?难怪!难怪!”,他饶有兴致地打量魏忠贤两眼,说道:“我放你离开,对我日月神教有甚么好处?”

魏忠贤怕死了这如同妖怪一般的东方不败,竟连大军压境的威胁话也不敢讲,只道:“东方教主当知这些年来朝廷虽对日月神教的事甚少过问,可是太祖皇帝取缔明教的禁令可是不曾撤除,日月神教作为明教后身,行事多有不便,若是教主肯放过杂家,但有差遣,杂家无不从命,便是恳求圣上收回取缔明教的圣谕,杂家也未必办不到”。

东方不败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来头甚大,待我换了盈盈身躯,便想与莲弟在这山中过得神仙一般日子,如果整日有朝廷的人来我黑木崖捣乱,确实扰人心神。”

他想至此处,点了点头,负手道:“很好,希望你记得自已说过的话!”

魏忠贤听他口气,不禁喜出望外,连声道:“是是是,杂家一定牢记教主之言,改日杂家一定遣人给教主送上大礼致谢,教主宽宏大量,杂家先告辞了!”,说着魏忠贤望也不望任我行和向问天一眼,急急忙忙逃出殿去。

江湖中奇人异士武功高超者有若神明,远非自已所能对付的观念从此深植魏忠贤的心中,大明朝历代权监都喜欢招揽、压迫武林人士,但是到了魏忠贤这一代,尽管他后来权倾天下,官至九千岁,声威超过有明一朝历代权阉,却甚少骚扰江湖中人,便是这个原因。

东方不败击掌将吓避在两侧殿廊下的紫衣武士唤上殿来,点了任我行和向问天穴道,将他们押进大牢之中,又着人将童百熊抬下殿去,正要回到殿后与杨莲亭避居之地,平一指已闻讯匆匆赶来,他见东方不败安然无恙,这才长吁口气,随即又疑惑地问道:“教主,今日之事,虽然知者不多,但任我行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教主为何不斩草除根,了却这桩心事呢?”

东方不败微笑道:“任教主到了,任大小姐想必也该来了,我们的换脑大计也该施行了。近来我已悟出逆施吸星大法的办法,虽然这门功夫神守心脉,倒运神功之后便会心力衰竭而死,但大哥医术通神,既能以药物吊住我性命,支撑到完成换脑之术,那么便也没有什么凶险了。

我所虑者,是小弟这门《葵花宝典》神功,虽然修炼和行功之法,各有一套不同的法门,成了女儿身后应该可以依葵花宝典心法驱使已练成的内力为我所用,但若介时不能如我所愿怎么办?“

平一指听到这里,若有所悟,说道:“难道你想若是不能再使用《葵花宝典》武功,便用吸星大法吸取任我行和向问天……”

东方不败颔首微笑道:“那门心法我已细细看过,任我行并未藏私。现在任我行吸了童兄的功力,如果我不能再施展《葵花宝典》的盖世神功,那么我吸了任我行和向问天这等大高手的功力,集数大高手的内力与一身,我东方不败照样是天下第一人!”

平一指抚着被向问天击碎、已无法使出大力的手臂,恨恨地道:“如此甚好,待吸了他们的内力,再杀他们也不迟!”

东方不败悠悠一叹,暗道:“纵然那时,我也不想杀了他们。将这两个废人关在牢中,又有什么不好?平兄啊,知道了我这大秘密,我又岂容你再活在这世上逍遥,可是世上若除了莲弟再没有一人知道任大小姐便是我东方不败,那我东方不败该是何等寂寞,我算是活在世间还是已经死掉了呢?

我要留着他们,告诉他们我的真正身份,那样我才会感觉到活在这世上的不是任盈盈,而是我东方不败!“

第十卷 终极之战 第125章 毫无悬念

东方不败转过身去,袍袖一拂,正要走向殿后,忽地身形一顿,停下身来。

平一指随在他身后,见他停下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东方不败缓缓转过身,目光自平一指肩头越过去,直直地望向成德殿大门,那双眸子在这刹那间变得又亮又深。

平一指一对上那双眸子,只觉心旌动摇,好象自已的魂魄都要被吸了进去。平一指从未见过东方不败露出如此可怖的神情,此时一见,虽是极亲近的人,也不觉为其神威所慑,他骇然退了两步,慌忙移开眼神转首望去。

只见殿门口立着两人,一个白衣飘飘、身段袅袅,正是有若离尘仙子般的任大小姐。

另一人一手按刀,立在殿门口,目光直盯着地上几处鲜血,神情凛然、不怒自威。他虽未望向任何一人,可是那种夺人的气势却掩饰不住地散发出来。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自他肩后照射过来,逾发映衬得他威风凛凛,那种夺人的气势比之东方不败竟然不惶稍让。

平一指定了定神,这才瞧出他便是华山剑宗掌门吴天德。

东方不败眼珠一动,瞧见任大小姐,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但这喜色只是霎然一现,目光便又重聚在吴天德身上。

吴天德目光缓缓自地面移开,直视着东方不败。二人目光一对,殿中那些紫衣侍卫忽然觉得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涌上心头,脚下不由自主向一旁一退。

突然,两人一齐开口,东方不败问道:“华山吴天德?”,吴天德问道:“任教主没有死?”,两人说罢,微微一呆,又齐齐点头。

吴天德和任盈盈见他点头,都不由齐齐松了口气。

原来二人坐着那竹筐上了峰顶,恰看见魏忠贤惶惶然奔了过来,双方一见了面,吴天德也如同见到东方不败时一样,同时开口说话,吴天德说的是:“魏公公!任教主他们何在?”

魏忠贤说的是:“吴将军,快走!快走!东方不败已成神成魔,非人力所能敌,快走快走!”他已被东方不败的武功吓破了胆,生怕东方不败改变主意,竟连一刻也不肯停。

不料他奔来的身法虽急如鬼魅,吴天德却比他更快一筹,攸然便拦在他面前,急声喝道:“你们见过东方不败了?任教主他们呢?”

魏忠贤见了他神乎其神的身法,不由吓了一跳,忽地想起自已所练的功夫是捡了他遗落的袈裟才练成的,想必他用的是同一种功夫,可是那身法与自已又分明有所不同,难道……难道他也练到东方不败那种诡异的境界了?

这一刻,魏忠贤望向吴天德的目光就如同刚刚见到东方不败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吃吃地指着身后道:“任教主、东方不败、在成德殿!”

他话音未落,吴天德已拉起任盈盈,奔了出去。魏忠贤顿住脚步,暗想:“吴将军如果也练成了东方不败那样的神功,说不定能够打败他,我要不要再回去瞧瞧?”

马上他又打消念头:“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命何等宝贵,岂能再担这些风险,不若下山之后再遣打入魔教的内线问清消息!”

这样一想,他便又急匆匆奔向崖边,掏出自童百熊那里得来的腰牌,急急如丧家之犬般下山了。

此时吴天德听说任我行等人未死,心中一宽,同时也意识到眼前面对的这人乃是自已生平第一凶险的大敌,顿时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不败对他打量良久,目中激赏之色逾浓,忽地脱口赞道:“风老有此传人,死亦含笑九泉了。记得我在义马镇尼庵中曾见过你一面,一年不见,你现在的武功较之当时已不可同日而语,竟似不在风老之下了。假以时日,你亦可有资格与我争雄于天下了,可惜……”。

吴天德也一叹道:“的确可惜!若是任教主能等我来……唉!”

东方不败笑道:“你明知武功不是我对手,那你还来送死?”

吴天德苦笑一声,道:“现在我已来了,你会不会放我走?”

东方不败微笑道:“不会!”

他双手负在身后,笑容可掬地道:“纵虎归山,智者不为!”

吴天德晒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唯有放手一搏!”他说着,刀已缓缓出鞘,一步步向东方不败行了过去。

任盈盈忽地掠了过来拦在吴天德前边,呛地一声拔出逸电剑,直指东方不败,颤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亦非智者所为!吴兄,你自已逃了吧!”

那剑锋距东方不败咽喉只不过七寸有余,只须纵身向前一搠,就刺进他的喉咙,东方不败却动也不动,笑望二人,状极悠闲。

吴天德目光下垂,幽幽地道:“我不是智者!可是只要是一个人,有些事该做的时候就必须去做的。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君子的专利!何况,东方先生岂会放我离开?”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如果我雄心犹在,一定会放你回去,十年后再和你一较长短!只可惜……”,他说到这里忽地住口不言,似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事物,白玉似的脸上露出极欢喜的神色。

吴天德见了忽然哈地一声笑,说道:“你已不在的何止是雄心?想和我一较长短?除非阁下那里能春风吹又生!”

东方不败怔了一怔,突地面孔涨红,尖声道:“该死!”那立在原地的身子丝毫未见作势,已呼地一下划了一个半圆,绕过任盈盈直向吴天德扑去,那柄流风剑也在这刹那间出鞘,直刺向吴天德咽喉。

他只道是任我行告知了吴天德葵花宝典的大秘密,此时被他当众讥讽,虽然殿内除了平一指没人听得懂吴天德说的什么,仍是羞恼异常,竟然不顾身份抢先出手。

吴天德一言出口,立即全神戒备,可是仍料不到他扑来的身形竟然如此快捷,眼中余像似乎仍立在原地,他的剑尖已突兀刺至面前。

吴天德大骇之下,立即拔身而起,身形奇怪地贴着地面滑出,身法在空中一连几变,一刀斩向东方不败。

吴天德的回声谷轻功身法虽名为“阴魂不散”,实是因为过于诡异,自来被回声谷缠上的人,直弄到精神崩溃,也未必可以见到那捉弄自已的人,这门轻功身法才因此名传天下,那些人既不知折磨自已的人是谁,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功夫,便以讹传讹称其为“阴魂不散”。

这名字轰传天下,竟比这门功夫本来的名字还要响亮,回声谷的传人向后辈传授这门心法时也时常自豪地提起“阴魂不散”的绰号,时日一久,便连回声谷传人也以这名字取代了这功夫的本来名字。其实这功夫当面使来,奇快之中自有一种飘然气质,若是在黑夜中使来,倒不免鬼气森森了。

二人这一交上手,双方的身法都是奇快无比,一个白袍如雪、疾若流光,一个青衣如霜、冷若御风。二人都是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

那奇快无比的身法让两人似沾又离,偌大的成德殿本来显得甚是空旷,这时似乎竟不够二人施展,一青一白两道淡淡身影攸隐攸现,顷刻间已在成德殿各处显现。

任盈盈纵有心插手,也跟不上两人奇快无比的身法,只得关心地立在当地观看,众人之中也只有她和平一指远远观看,才能瞧清二人动作。

东方不败和吴天德虽手中各持刀剑,但是半晌也只听到叮叮一两声轻鸣,任盈盈和平一指只道这两位武学大行家一交上手,就是雷霆之击,不料二人竟似较量上了轻功。

看得久些,二人才稍稍看出这两人轻功身法的不同。吴天德身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如逍遥之游,虽然奇快无比,但是动作连环,一气呵成,自然曼妙如同舞蹈。

而东方不败的身法攸东攸西,乍静还动,明明方才在左,突兀之间便趋向右方,固然快逾闪电,却比吴天德的身法更添了三分鬼气。

吴天德已悟武学至理,自信若较量武功招式,已可傲对天下间任何一个高手,可是这东方不败的出手实已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刚刚瞧清对方出手招式、剑法来路,对方的剑招便已改变,所以见到对方的剑招能想也不想立即出刀招架反击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破解之道。

转瞬之间,二人彼进我退在成德殿内已腾跃数遍,东方不败如附骨之殂,紧追不舍。回声谷的独门轻功身法向来被人称为“阴魂不散”,这一刻却被别人的轻功身法阴魂不散般缠上。

好在二人交手许久,吴天德虽觉东方不败的身法比自已还快上几分,那种突然之间的爆发力可以令东方不败攸忽间直趋眼前,可是小范围内的转缳移动,却因速度快极,反不如自已灵活,因此每每被东方不败缠上,便闪至殿边大柱旁,游龙般绕上绕下,脱离东方不败的紧蹑不舍,再寻隙反击。

东方不败头一次见到有人以如此巧妙快捷的身法与自已对战,而吴天德刀法精妙、巧拙相间、内力浑厚无比,比起当日与风清扬一阵也更胜三分,作为武痴能遇到这等高手,东方不败越打越是畅快,已渐渐忘了方才的愤怒。

这一来他的真气运行也越来越是流畅,身法更加快捷,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顷刻间二人已拆了百余招,东方不败连连出剑,吴天德一一架开,反手挥刀时更将强横无匹的内家真力注入刀锋,迫使东方不败较力。

一时间大殿内嗤嗤声不绝,东方不败的剑气固然嗤嗤声不断,吴天德的弯刀发出的竟也是类似的声音。

剑法中最常用的只有削、刺手法,刀法中却多了劈、砍、斩、剁等诸般手法,但是东方不败身法动作快如闪电,吴天德已无暇使出刚猛无俦的劈砍动作,亦以变招更快的削、刺动作对战,一时间你进我退,东方不败步步紧逼,吴天德竭力招架,丝毫不落下风。

两位绝顶高手这一战虽然没有方才与任我行、向问天那般打得神威凛凛、狂风呼啸,但因二人招术动作太快,反而更叫人惊心动魄、呼吸急促。

外人瞧来二人似斗得旗鼓相当,吴天德却是有苦自知。东方不败紧蹑不舍,手中一柄流风剑如同疾风暴雨,连绵不绝,自已纵高伏低,东闪西避。竟是避之不及。

纵是力贯刀锋、趁隙反击,那弯刀对上东方不败的长剑,竟也震得他虎口发麻,吴天德心中暗骇:怪不得当初看书时说那东方不败以一根风可吹起、落水不沉的绣花针,磕开别人手中长剑,原来他的“葵花宝典”绝学果然不仅是快,而且内力惊人。

眼见东方不败手中的流风剑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瑕接,吴天德暗暗一叹:只要再给我五年功夫,我的混元神功更上层楼,到那时五识更敏捷、身法也更快速,未必会败于他手中,可惜天不假时,难道今日竟要丧命于此了么?

他暗暗一咬牙,刚刚退至一根大柱旁,忽地大喝一声,左手探出,拗住啸月弯刀的刀尖,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柄弯刀竟被他硬生生拗断,整把刀碎成几十片寸许的碎片,呼啸着疾射向东方不败。

同时他也猱身而上,双拳隐隐笼罩一团氤氲的气流,全力击向东方不败身子。东方不败见了这惊人的气势,也不禁暗暗吃惊,吴天德贯注内家真力碎刀射出的刀片比之利箭还要快上三分,随后的两拳更是无坚不摧,东方不败却不闪不避,他朗笑一声,手腕一抬,流风剑脱手向上飞出,东方不败便空着双手迎了上来。

那二三十片尖啸着的弯刀碎片一迎上东方不败身子就象碰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攸地向两边滑了过去,东方不败一双白晰的手掌也在这时软绵绵地迎上了吴天德这无坚不摧的一对铁拳。

剧烈的触电般的感觉袭遍了吴天德的全身,东方不败远远强悍于他的功力甫一接触,便猛烈地窜入他的体内,那道真气充沛无匹,沿着吴天德手臂、肩头、直冲向他的膻中气海,吴天德的真气入水蛟龙般盘旋而出,而东方不败那股真气就象一根根钢针,穿透了他的真气溯流而上,一突破了他的防线,又汇聚成一束,重重击在他的上丹田上。

吴天德胸口如遭千钧重锤一击,他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弹而出,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那根三人合抱的巨柱上,竟震得殿顶灰尘簌簌而下。

重击之下又受这一撞,吴天德眼前一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稀泥般沿着那巨柱瘫了下去。他只觉得胸口巨痛,稍稍喘息便似万根钢针攒刺,自知这番重伤非同小可,忆起昔日受了极严重内伤时自发运行的“万劫转化玄功”,以自已如今功力,该可主动运此神功疗伤,当下强忍巨痛,竭尽全力提起一口真气,按着“太乙混元功”疗伤篇中提起的运气法门,引导真气循行于大小周天,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他只能暗暗祈祷上苍,不要让东方不败现在杀了他。

东方不败这一击虽将吴天行打败,可是两人的内力都十分诡异,他的内气特点如同根根尖针,刺破吴天德真气,重创了他的膻中气海。吴天德旋龙般的真气也不可阻挡地沿着他的经脉透体而入,重创了他的丹田。

内力较量,功深者胜,吴天德自然伤得比他重得多,可是东方不败也不知已有多久不曾受过伤了,这时被他一个后生晚辈击成重伤,那是前所未有的事,一时竟然有些呆了,直到吴天德脑袋一歪,似已晕厥过去,他才醒悟过来,不禁怒上心头,他强压心头一口逆血,踏上一步,一脚踢向吴天德心窝。

见此情景,任盈盈急叫道:“住手!你若杀他我便自杀!”,她说“住手”时,东方不败重重的一脚堪堪踢至吴天德心窝,这一下若踢中了,恐怕真的要大罗神仙下凡,才能救他性命了。

但是任盈盈这一叫,东方不败的一脚便如有生以来就停在那儿似的,一下子停在吴天德心口处,他转过头来,瞧向任盈盈。只见任盈盈将逸电宝剑横在颈间,那剑锋锐利无比,她情急之下使力不轻,颈上温润如玉似的肌肤已割出一道血痕,渗出血珠来。

东方不败见了眉尖一蹙,显得无比心疼,他急忙收回脚来,温柔地笑道:“盈盈说不杀,叔叔便不杀,你快些将剑放下,瞧瞧都割伤了皮肤,叫叔叔好不心疼!”

他说得无比温柔,不经意问已带上几分女性味道,任盈盈瞧了心头一寒,想起吴天德信中对自已提过的东方不败的换脑计划,本来是想以自杀胁迫东方不败放过吴天德,这时一思及此忽地真的有了自尽之念。

现在父亲和向叔叔被擒,吴天德生死未卜,自已已再无倚靠,若是东方不败真的将他头脑换到自已身上……,任盈盈身上起了阵阵战傈:若被他用我的身子曲意奉迎、去服侍杨莲亭那人,自已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是死不瞑目,不如就此死了也罢!

她心中犹豫不断,那种挣扎的目光被东方不败看见,不禁心中大急,忽地强提真气,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指点在她身上,任盈盈满脸惊骇,眼中闪出无比痛悔怨恨的目光,身子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东方不败唇边沁出了一丝鲜血,他从袖中摸出一方丝帕,轻轻拭净唇角,这才不动声色地道:“将吴天德也丢进铁牢去!”

说完,他俯身抱起任盈盈,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颈旁鲜血,无比怜惜地看了看,匆匆抱着她对平一指道:“快随我去后殿,替盈盈上些药物,可莫要留下了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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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与向问天被囚在成德殿后铁牢之内,这牢房还是任我行在时着人修建的,当初目的也是为了关押教中反叛的高手,虽然牢房只有一间,可是整体用尺厚的精铁浇铸而成,除了门上一道半尺见方的通气口,牢中再无光线透入的地方,显得黑沉沉的。

东方不败任教主后便将这处铁牢弃之不用,现在为了就近照看这几个心腹大患,又重新启用。任我行此番心情与当年被颠覆教主之位,囚于西湖底下又有不同,当时一身神功犹在,心里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逃脱困狱,报此大仇,可是今日被挑断双腿脚筋,此生已是一个废人,哪里还有机会向东方不败寻仇?

任我行倚壁呆呆而坐,室中虽然昏暗,他的心中更是黑暗得再无一丝光明。向问天扶他在壁下坐好,便在他旁边盘膝打坐,想将被东方不败封住的穴道解开,可是东方不败的点穴手法十分神妙,久冲不开,他正在竭力冲击着腰间被制的大穴,忽地铁门哗啦一响,卟嗵一声被丢进一个人来。

那人仆到在地,便再无一丝声息,向问天睁开眼睛,冷冷注视着趴伏的人影说道:“早知道官府中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向东方不败卑躬曲膝地求饶,怎么还是被他关进来了?”

他说罢见那人影不答,便费力地站起身,走过去将那人翻转过来,借着那通风洞口透进的一丝光亮,赫然瞧见这人竟是吴天德,不禁惊声道:“是吴天德!他们竟然在这时到了。哎呀,大小姐她……。”

任我行睁开眼,看了吴天德一眼,心灰意冷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东方不败虽然无耻,毕竟是一代枭雄,想来还不会对盈盈下手。唉,如今吴天德也被抓进来,我们再无一线希望,难道我任某甫出牢笼,还要在这铁牢之中被囚上一生么?”

向问天听他说得无比悲凉,有心安慰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禁也跟着幽幽一叹。

牢中一时静寂无言,明知脱身再无希望,向问天也不在着急解穴,吴天德默默地枕在他膝上,向问天连探看他生死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洞口光线一暗,有个人向里边探看一下,对一旁的人道:“那姓吴的小子现在是死是活?”

只听旁边有人恭声答道:“禀杨大总管,那人丢进牢里时气息全无,想必是已经死了,您看要不要把他拖出来埋掉?”

杨莲亭嘿嘿冷笑两声,话语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不必了,反正三个人早晚都是要死。这姓吴的竟然连教主都伤了,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嘿嘿嘿,如果回头我发现他已经碰过了……碰过了……,哼!我就把他锉骨扬灰,死了也不放过他!”说着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任我行和向问天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懂杨莲亭说吴天德已经碰过了什么,可是那句打伤了教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向问天又惊又奇地道:“吴天德一人便伤了东方不败?那东方不败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转口道:“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了么?”

任我行虽已心如死灰,但是今日眼见东方不败非人的武功,三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料来世上再无人能伤他了,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一惊,他瞧瞧吴天德寂然不动的身子,问道:“他已死了么?”

向问天探了探吴天德脉搏,又试了试他鼻息,最后凑近了仔细打量半天,苦笑道:“这小子被东方不败伤得不轻,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正以玄门‘万劫转化玄功’自疗内伤!”

任我行淡淡一笑,叹息道:“治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生离此门么?”

说到这里他忽地神情转怒,破口大骂道:“吴天德是天下第一大蠢材!盈盈这孩子跟他在一起也变得笨了,白白前来送死有何益处?该当寻个地方苦练武功,待武艺大成之后为我们报仇才是!真是蠢材,蠢得不可救药,真是该死!东方不败不杀他,我也想杀了这傻瓜!”

任我行正骂不绝口,牢门外已有人喝道:“吵什么吵,想死还不容易?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你们人头落地!”

任我行听了勃然大怒,刚要恶声训斥,想起自已如今情形,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与这守牢的小子争骂不休,白白丢了身份,又有何益?于是长长叹息一声,闭目靠在壁上,只觉双腿腕处一阵阵痛疼隐隐传来。

七天后,吴天德方幽幽醒来。这牢中难见日月,向问天将他放在墙角,也无心计算时辰,吴天德醒来时,任我行正与向问天在一旁叙话。

吴天德乍一醒来,听见二人声音,已知自已也被关在牢中了,不由暗暗庆幸东方不败当时不曾将自已杀死。否则虽然向问天说过那元婴赤子神功运行之时刀枪不入,可是能否抵得住东方不败那等高手一掌,殊未可料。

他想起任盈盈,急忙爬起身来问道:“任教主、向前辈,你们也关在这里?任大小姐如何了?”

二人听见他说话都有些欣喜,向问天道:“吴兄弟,你醒了?咱们在这牢里关了七天,可是却不曾见过大小姐,头几日杨莲亭那小贼还每日来喝骂不止,我向他问起大小姐下落,他只说大小姐安然无恙,再问起时却不多吐露一字。这两天连他人影也不见了,别人也不再来聒噪,不知他们打什么算盘。”。

吴天德听了心儿忽地一沉,脱口道:“这两天他不再来了?莫非……莫非他们已开始换脑之术了?”这话一出口,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想起任大小姐被东方不败取而代之的诡异,身上寒意顿生。

任我行听到“换脑之术”,不禁奇道:“甚么换脑之术?”。当今情形,吴天德也无隐瞒的必要,便将东方不败的阴谋一一说了出来。

任我行看过《葵花宝典》,知道那练功的第一道法门,两相映照,自知吴天德说的不假,再加上想起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的那个谜团,吴天德还未说完,他也已猜到东方不败用心,顿时也如坠冰窖。

吴天德说到杀人换脑时,忽地想起任盈盈和蓝娃儿有本命蛊牵连性命,任盈盈若死了,远在华山的蓝娃儿也必然活不成,心中顿时一惊一痛,竟一下子跃起了身子,呆呆地立在牢房中,心都似已痛碎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呆呆半晌,忽然惨声大笑:“盈盈,盈盈,爹爹对不起你,囚居湖底一十二年,甚么名利权位,早该瞧得淡了。我为什么还要找上黑木崖来,是我害了你呀!我的盈盈啊,是爹害了你!”

他的笑声惨烈苍凉,令人闻之落泪,那痛悔至极的声音叫人不忍听闻,这一番话说出来,心中无比激荡,这几日一直搅扰不休的体内真气霎时冲突起来,脑后玉枕穴巨痛不已,人都似已有些疯颠。

向问天见了骇然抱住他身子,急忙叫道:“教主!教主!你冷静些,说不定吉人天相,大小姐她……她……”,说到这儿,他也声音打颤,再说不下去。

任我行惨笑一阵,忽地挺起身子,目光灼灼瞪视着吴天德道:“吴掌门,听说你与东方不败一战,也重创了他。当今世上若还有人能有机会杀得了他,非你莫属!若你能生离此地,可否答允替老夫父女报仇,将东方不败千刀万剐?”

吴天德呆呆立在那儿,心神已飞回华山上去,只想着任大小姐已然被害,蓝娃儿也已无辜身亡,心中痛得无以复加,听了任我行无比怨毒的话,也勾起心中怒火,他狠狠地指天大叫道:“天若不亡我吴天德,无论叫我用什么法子,我一定杀了东方不败!我一定要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罢,厉声说道:“好!我父女之血海深仇,就托附给你了!”,说着他双掌在地上一拍,痿坐在地上的身子忽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地双掌按住吴天德双肩,与他天灵盖与天灵盖相接。

吴天德惊道:“任教主,你做什么?”他话音刚落,忽觉头顶百汇穴有一缕细细的热气透入脑中,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直逼向他的丹田。

吴天德心中一震,脑中轰轰直响,一个念头攸然涌上心头:“吸星大法?任教主以传功之法要将他的功力尽传于我么?”

那道热气初时如同涓涓细流,继而越来越大,如同洪水决堤,轰然而下。吴天德只觉那股真气虽然远不及自已的真气淳净精纯,但是充沛浑厚犹胜于已,源源不断的真气汩汩然、绵绵然、真是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那真气似乎极为博杂,一会儿阴柔绵绵、一会儿阳刚炽烈、冷热刚柔、阴阳夹杂,数道浑厚的异种真气不断涌入,竟令他头脑晕眩,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任我行与他头顶相连,随之下沉,仍是源源不断将毕生功力全力催逼入他的体内。受到如此强悍的数道真气侵入,吴天德体内混元神功立起反应,自发迎上任我行的内力,试图驱逐这几股真气。

任我行正强催真气,感应到吴天德的反应,强提口气喝道:“抱元守一,受我神功,万万不可抵挡!”

当此时刻,吴天德心中也只有报仇一念,至于这数道驳杂的真气涌入体内有无后患,也顾不得了,于是神识引动自身的混元气功,只在丹田内循环,不许它去抗拒任我行充沛无比的异种真气。

吴天德的混元气功在丹田内漩转如涡,异种真气不断涌入,汇入这道漩涡之中,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吸力也越来越大。

任我行抱定必死之心将真气尽数逼入他的体内,已渐感吃力,这时吴天德太乙混元神功主动吸聚异种真气汇入盘旋如轮的真气漩涡当中,顿觉不再那么费劲儿,真气输送也更加快速。

这五六道浑厚的真气有阴有阳、有刚有柔、有冷有热,原本渗杂在一起不分彼此,这时在吴天德混元自转的气功导引下,渐渐有所分离,将阴柔冷寒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刚猛纯阳的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如果肉眼能看见这诸般真气异象,他丹田内现在就如同旋转如轮的一个太极图案。

吸星大法,传承自北宋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神功系于心脉,倒运神功时耗尽心力,必然心力衰竭而死,可是这时彼此性质相反的两大流派真气渐渐分别汇聚,在太乙混元神功的引导分离下变得越来越是纯净,混元气功自身也随之发生变化,已将这几道真气都融合进自已的内气当中,吸力越来越大,任我行已不必主动催发真气,那内力便自发地涌向吴天德身体,这一来倒避免了自伤心脉而死的结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我行真气灌输一空,双掌再扶不住吴天德肩头,从他身边一头栽了下来,早有准备的向问天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虽然后来已不需他主动催逼内力,但一开始传运内功时已经伤了他的心脉,这片刻功夫,任我行原本乌黑的一头长发已变得雪白,脸上的皱纹也堆积起来,变得老态龙钟。

向问天见了已猜出教主在做什么,任我行顾不及自已身体状况,只是双目紧紧盯着吴天德模样,神情无比紧张。他虽知道这传功逆行之法,毕竟从未用过,也不知道到底能够被他吸收多少。

吴天德坐处正对着那个方洞,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此时那脸上皮肤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他闭目而坐,又过了半晌,方睁开双目,那双眸子不露光华,温润平和,一如常人。

任我行先是大失所望,忽又省起吴天德原本就内功精湛,就算自已毕生的功力全无作用,他双眸也不会如此黯淡无光,难道自已和他的功力融合后,这小子的内功竟到了神物自晦、反朴归真的至高境界了?

一时间任我行心中患得患失,竟不敢问出话来。向问天却忍不住急问道:“吴兄弟,你……你继承了教主的功力,现在如何?”

吴天德方才阖着双目,感觉耳力较之以往大为灵敏,凝神听去,连守在囚房远处几个神教教徒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睁开眼睛,他本处在光线最亮处,牢中四周阴暗的地方应该看不清才对,可是这时一眼望去,竟是纤毫毕现。

身体内真气流动充盈、仿佛无处不在,似乎神识一动,便意至功发,这种奇妙的感觉不要说他不能理解,便是创下太乙混元神功的那位前辈高人恐怕也绝想不到后辈传人学了自已这门功夫后,因缘巧合,竟将太乙混元神功异变成这副模样,现在恐怕该叫太乙两仪神功才妥切了。

这种特异的神功可非天生可以练成,恐怕后世就是再有人将太乙混元神功练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碰上另一个绝顶高手,向他体内灌输数道有阴有阳、有刚有柔的真气,融合转变成这种功夫了。

吴天德点了点头,向任我行道:“多谢前辈成全,只要吴天德脱此牢笼,一定会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大喜之后却又黯然一叹道:“但愿如此,只是这铁牢壁厚过尺,神功再强,也劈它不开,怎么想个法子引人开了这门才好!”

吴天德抬头望着那方方正正只容小儿钻过的通风洞口,喃喃道:“天无绝人之路!桃谷六仙远赴天竺,无巧不巧地偏在那时赶了回来,又莫名其妙逼我学了那门功夫,思想起来我真怀疑一切是不是上天都安排好的,难道是天意要藉我之手诛杀东方不败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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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双手合什,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头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地祷告:“老天爷啊,如果你老人家真的显灵,我只求你再眷顾我一次,千万……千万不要让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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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在任我行和向问天见鬼一般的表情中,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子,变得面条儿一般柔软,“竹竿儿”似的纤瘦无比,自那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穿越的通风洞口爬了出去。

两个一生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异象,也平生第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祷告起来:“既已有了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只乞求天老爷再赐给我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吧。让吴天德杀了东方不败,救出盈盈,我们情愿一生吃素,再不杀生!”

这孤牢就立于成德殿后,四围十余丈内再无遮掩之处,当吴天德出现在那几名日月神教的紫衫教徒眼前时,他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吴天德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名看守铁牢的教众击毙,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还根本来不及反抗的教众,厉声喝问道:“东方不败在哪里?”

那紫衫教徒浑身发抖,颤声道:“教主在后山潜修神功,我不是教主心腹弟子,并不识得那条秘径。大侠……大侠……如果要找教主,不如便去成德殿,今日是教主传位于圣姑任大小姐的日子,想必……想必教主会出现的!”

吴天德听见东方不败传位于任盈盈的消息,心中轰地一声,一时间七魂六魄都没了踪影,站在那儿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纵然他神功盖世,这时那弟子若给他两刀,也要了他性命,可是那弟子哪知这一刻吴天德已魂飞魄散?不但不敢生起一丝反抗之意,就连逃走的念头也不敢有。

吴天德呆滞良久,缓缓问道:“‘任大小姐’,现在在成德殿么?”

那紫衫弟子见他脸色铁青,已经不见一丝人色,心中逾发恐惧起来,哆嗦着道:“不……不……不……不是的,那边刚刚拆掉的石屋后不知何时盖了一座奇美的花园,圣姑她……她就住在那里!”

吴天德顺着他哆哆嗦嗦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两片峭壁,中间一条小径,想必就是原先盖着石屋的地方。

他脑中迷迷糊糊,隐约还记得当初任我行、令狐冲等人抓了杨莲亭,就是通过一处石屋,寻到了东方不败隐居之地,想来东方不败从此要以任大小姐的身份与杨莲亭双宿双栖,也不必再象以前那般顾忌隐藏行踪,是以拆了那座石屋。

吴天德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那紫衫弟子见了心头一寒,连退几步道:“圣姑她老人家现在还未到成德殿,大侠……大侠可以去那里寻她!”

他说到这里再也禁不住心头的恐惧,眼看离得吴天德远了,忽地转身便逃。

吴天德抬脚一踢,一粒石子发出炸裂般的短促急啸,乍响便息,如火药射出的弹丸一般,洞穿了那紫衫教徒身子,自后背射入,前胸穿出,笃地一声,深深凿入一株合抱大树内。

那紫衫教徒奔行甚急,又抢出七八步,才大叫一声,卟地一声摔在地上,又蹭出去老远。

吴天德踢出一枚石子,便不再去看他,径自掠向那条小径,小径外花木葱郁,可是两道石壁间却寸草不生,瞧那石上颜色,好象原来顶上也被什么东西盖住,才拆除了不久。

吴天德只道任大小姐已然遇害,蓝娃儿也随之丧生,心中悲痛无以复加,也无心去细看,沿着那狭长小径转了几道弯,前面豁然开朗,一个精妙雅致不弱于江南园林的小花园呈现眼前。

这里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碎石铺就的小路前行不远,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一幢精雅的小舍就在花丛之中,横向一连三进房间。

这时园中悄无一人,只听得鸟鸣之声,莺声燕语,不绝于耳,似是如同天堂一般。

吴天德的心情却如在地狱,那精舍近在眼前,只需纵身一掠,便到了眼前,可是吴天德双腿如同灌铅,沉重已极地迈了几步,竟然双腿发抖,再无法跨出一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中间那道小舍房门推开,一个白衣丽人轻轻盈盈地走了出来,吴天德一眼瞧见她像貌,手心顿时沁出丝丝汗水来。

那少女纤腰一握,身体苗条,清丽脱俗的相貌,正是圣姑任大小姐。她……到底是任盈盈还是东方不败?

吴天德从未像此刻一般心乱如麻,他怔怔地望着那少女,那白衣女子此刻也看清了他模样,先是微微一愣,眸间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却惊喜无比地叫道:“吴兄,是你?”

吴天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充溢了全身,他喜不自禁地奔出两步,狂喜难禁地叫道:“盈盈,你还无恙么?”

他大步奔向前去,可是这句话说完,却又突然顿住了步子,满眼疑云地瞧向任盈盈,总觉得她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任盈盈见他迟疑、恐惧的神色,奇道:“吴兄,你怎么了?”

吴天德左看右看,分明便是任盈盈相貌,到底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自已疑心生暗鬼?他忽然问道:“你怎么好生生地在这儿,东方不败没有关起你来?”

任盈盈秀眉一蹙道:“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把我抓到这儿,却又不闻不问,这几天来我试图去找你们,他又命人看住我不许我随意活动!”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黯然道:“我被他制住了功力,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呆在这儿见机行事,你……你怎么逃出来的,我……我爹爹他们在哪里?”

吴天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退了一步,说道:“我有三个愿望,我要让天空开满鲜花……我要让……,你知道那三个愿望是什么吗?”

任盈盈噗哧一笑,那张俏脸这嫣然一笑,顿时让满园鲜花都为之失色。

她伸手挽住胸前一缕乌黑的秀发,笑盈盈地道:“吴兄,你在说什么啊?”

她眼波盈盈一转,环视了园中美景一番,喜道:“你是见了这园中秀色,有感而发么?不过这黑木崖虽高与天齐,却还算不得天上啊,让天空开满鲜花?吴兄,你真会开玩笑!”

吴天德连退三步,一颗心顿时如坠万丈深渊,他盯着正笑脸相迎的任大小姐,一字字道:“东方不败!你是……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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