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偷情5
“本王子乃天下间最拥有无敌魅力,魅惑众生的情花谷主。”
“会需要那东西?简直就是对本王子的侮辱!”
唐如风一阵恶寒,这人着实是个自恋狂。
滥情却是猛然过来,把她压在身下,一脸含情脉脉。
“人家是真的想你了。”
“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这样伤害人家。”
唐如风再次恶寒,这人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她别扭的在他身下扭动了一下,岂料会引来身上之人气喘嘘嘘,随即便识时务的静止不动了。
“我听说,怡红院要来一贵客。”
“而且这贵客,好像来头不小。”
“如风恐怕是对付不了的。”
“于是,我便自告奋勇来帮忙。”
“当然,也有些私事要处理,可不能告诉你。”
听后,唐如风微微皱眉,道:“什么贵客,那么难对付?”
蓝情嘻嘻一笑,道:“是个美人,不过不是我蓝情喜欢的类型。”
随即又认真道:“水灵珠问世,虽然像你我这般的人对其没有什么兴趣。”
“可,这个世界上想要它的大有人在。”
“譬如拜月教教主,譬如当今皇帝……譬如水帘洞里的那个老头……”
“最近我好像听闻,那水灵珠好像辗转反侧流落到了你的怡红院。”
“这才马不停蹄赶来。”
唐如风顿时瞪大眼睛,道:“谁说我这里有水灵珠?”
她连水灵珠是圆的扁的,红的黑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那玩意?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不过最近有传言大部分都指向了大名鼎鼎的唐少。”
“看来是有人想要通过这个水灵珠来对你不利。”
唐如风心底略略震动,自己虽不是大善之人,但也不是邪恶之徒。
来这世间之后,也不曾滥杀无辜,应该没有仇人啊。
“你有没有查到是谁放出的消息?说水灵珠在我这里。”唐如风不由皱眉问道。
竟然偷情6
蓝情微微皱眉,道:“好像是水帘洞那老头。”
“说把寻找水灵珠这个任务交给了你唐少。”
“于是,大家就认为你肯定私藏了水灵珠,或者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线索。”
唐如风不由苦笑,道:“可我还真是一无所知。”
“甚至不知道,水灵珠长得什么模样。”
“不过,水帘那老头对我说了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蓝情依然皱着眉毛,问道。
唐如风叹息一声,道:“他说,他的水灵珠是被一个人偷走的。”
“那个人中了嗜血之毒,还是从高处落下。”
听到这里,蓝情明显神情一颤,皱得眉毛更深了些。
“起初,我还以为那人是罂粟,可想到,罂粟是不可能盗取别人的东西的。”
“再加上现在找到了罂粟,根本不可能是他。”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中了嗜血之毒?”蓝情自语道。
“这只能问拜月仙子了,看她究竟把嗜血之毒都给了谁。”唐如风道。
蓝情猛地从唐如风身上下来,不屑道:“我可不想理那个女人。”
“那女人简直就一疯子。”
“我劝如风你也不要去招惹。”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滥情不敢招惹的女人?
唐如风不由轻笑,道:“很少看见滥情你会怕个女人,看来我是真的要去会会她了。”
“我才不怕她,只是那女人给个疯子似的,讨厌的紧。”蓝情嫌恶道。
疯子?这个世界貌似也没有比这滥情更像疯子的人了吧。
可还是有些不合理,拜月仙子既然是不凡之人。
怎么会听信江湖上的一些传言就做出如此多的暗杀事件?
甚至还要与她唐如风为敌。
事情开始越来越复杂,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总觉得像是漏掉了一条很重要的线。
竟然偷情7
首先,为什么拜月仙子会杀一些无辜的人,又为什么会想到怡红院?
为什么要派罂粟来杀自己呢?
可明明她自己与水灵珠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除了答应水帘老头帮他找到水灵珠之外。
还有这个要找的小偷?一点头绪也没有。
如此看来不会是罂粟,那又会是何人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中了嗜血之毒?
而且很巧合的是也是从高处落下?
看来真的该去直接问问拜月仙子,省的死了还要做个冤死鬼!
想到这里,她转脸就问向蓝情,道:“你知道不知道怎么找到那个拜月仙子?”
蓝情着实被唐如风的突然反应下了一跳,随即却是露出一丝坏笑,道。
“我怎么知道那女人在哪里?”
唐如风正要失望的叹息,只听蓝情又继续道。
“不过,你何不去问问你现在的那个罂粟。”
“他对拜月应该是相当的了解。”
唐如风微微皱眉,道:“难道是拜月救了他?”
“我说,他怎么痊愈的那么好。”
“原来是碰到了制毒的人了。”
蓝情撇撇嘴,道:“你如果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这样想好了。”
“反正这世间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拜月了。”
“可,怎么问?他好像对这方面极为的隐秘。”唐如风叹息道。
蓝情不屑,道:“如果你唐如风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那我可是真要怀疑雪莲的眼光了。”
“如果见到他我定要问问,怎么找了个废物当宫主?”
“还不如找个小猫小狗来得聪明。”
蓝情正喋喋不休的起劲,完全忽视了唐如风越瞪越大的眼睛,和马上就要飞扑而来的魔爪。
然后就只听一声极其痛苦的哀号,竟然不是蓝情,而是唐如风。
再看时,她早已被这个该死的滥情卷入了新一轮的混战中。
仰天长叹,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滥情这种邪恶的男人!
竟然偷情8
夜深人静,怡红院。
有一黑影从某房间悄然而出,又悄然入了另一个房间。
一袭红衣勾勒,手握小金扇,无比得瑟的蓝情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入了苏晓晓的房间。
“晓晓……晓晓……”
他小声的喊着,尽量压低声音,在这房间里翻来覆去寻找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坐定,双手环胸,做生气状。
难道,这小妮子又和她的小情人偷跑了?
看来,这次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王子,我在这里呢,王子……”
就在蓝情在无情咒骂着晓晓断腿的时候,却听到了内室有人喊他。
蓝情赶忙转身走了进去,就看到了此时正躬身站在床上的苏晓晓。
他一个箭步走过去,“啪”的一声,小金扇就打到了她的头上,怒道。
“你这个晓晓,听见本王子叫也不啃声?该打。”
苏晓晓赶紧求饶,道:“我的王子啊,这里隔音那么好,我怎么能听得见?”
“你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就过来?”
“你不是在和唐少在床上作战吗?”
“怎么?这么快就取得了完胜?”
唐如风若是见过苏晓晓的真面目,一定会对其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
蓝情微微仰脸,做得瑟状,道:“也不看看你家王子是什么功力,她唐如风是什么功力?”
“你家王子我是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输?”
苏晓晓赶紧奉承道:“我就知道,王子您是义盖云天,在床上,哪里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蓝情一把抚摸了下晓晓的脑袋,道:“晓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随即又认真,道:“他在哪里呢?”
晓晓也是收了嬉皮的神色,道:“在里面看书呢。”
“带我进去。”蓝情整理整理发型,又整整衣服,才道。
蓝情进去的时候,他确实是在看书,只是眼睛却似没有在书上,而是飘到了几千里以外的风景。
竟然偷情9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身在心不在?
蓝情虽然故意制造了些噪音,甚至还大声咳嗽了两下。
仍然没有打断他的无尽想象。
直到,蓝情实在按捺不住,拿了那小金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竟是猛地惊愕就回了神,就看到了此时正一脸灿烂笑容的蓝情。
他看着蓝情这身装束,眼波微微浮动,随即恢复了原本的深沉,重新看向了自己的书卷。
“我说,你这个人,好歹本王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
黑衣人这才抬起眼帘,稍稍打量了蓝情一眼。
苏晓晓则是已经拿了纸笔过来,递到了黑衣人的手中。
蓝情这才醒悟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
“我忘记了,只是有些不习惯。”
讪讪的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就开始喝茶。
“王子,公子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晓晓看着黑衣人写着的字道。
蓝情轻轻抿了茶水,叹息一声,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预料。”
“拜月那个疯女人竟然也来参与。”
“看来,我们找到水灵珠越来越难了。”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中了嗜血之毒?”
黑衣人听后稍稍怔然,随即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嗜血之毒是出自熏衣之手。别的便不知道了。”苏晓晓念道。
“你不提这个熏衣还好,你一提他我就来气。”蓝情猛地一拍小金扇道。
“他竟然拿我的蓝色情花对付月如美人,下一次见到,我一定要把这小子给整乖喽。”
“省的他再来偷东西。”
说到偷东西,蓝情猛地一拍脑袋,道:“你说,会不会是熏衣那小子?那小子偷东西上瘾,连人都偷,何况是水灵珠?”
“可,他既然知道嗜血之毒有多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中毒呢?”蓝情随即却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竟然偷情10
苏晓晓听话却是皱了皱眉毛,道:“熏衣当初既然和沐王走得那么近。”
“会不会沐王也会有这种嗜血之毒?”
“熏衣既然可以得到嗜血这种毒药,他是不是和拜月仙子关系也不错?”
蓝情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走到晓晓身前,就是一阵爱抚。
直像抚摸自己的宠物般。
“想不到,小妮子你越来越聪明了。”
苏晓晓却是一脸暧昧道:“王子,不如你去会会那个拜月仙子?”
“直接问她,她还能不回答?”
“大家谁不知道,人家看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有说完头部再次迎来一击,只听蓝情,道。
“谁说那个疯女人看上我了,她只是把我当做雪莲罢了。”
“而且那女人疯得狠,我可是不敢碰。”
苏晓晓却是义愤填膺,道:“人家拜月仙子明明看上的是你。”
“你非告诉人家你是雪莲,人家当然以为自己是看上雪莲了。”
“王子你还故意把雪莲死的消息透露给人家,不怕人家有一天发现非杀了你不可。”
蓝情却是奸诈一笑道:“所以我才说这种女人不好惹。”
“算算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到现在还忘不了。”
“不是疯子,是什么?”
“我蓝情可不是愿意为了一只鸟放弃整个森林的人。”
“王子,公子说,你去问问拜月仙子是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方法。”苏晓晓低头读到。
蓝情瞬间蔫了,一脸无奈的看着黑衣人,再看看晓晓,嘟着嘴道。
“你们都那么无情把本王子往火坑里推。”
“还是如风好,不和那么玩了。”
说着,便转身离去,消失之前还不忘往黑衣人怀里扔了个小瓶子。
“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粒,这可是本王子几十年的心血。”
远处传来蓝情的声音,却早已看不见了身影。
爱情毒素1
亦是同一个晚上。
罂粟慌忙着从唐如风房间门口走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有些气喘嘘嘘的坐在木椅上。
原本冰冷的脸庞竟是渗出些汗水来。
本来去找唐如风已经够为难他了,没有想到还听到那样……的声音。
只在这时,骤觉耳畔生风,手指一伸,便有一信函夹在了指间。
罂粟打开信看后,嘴角微笑,多了丝喜悦。
匆匆的把信放在怀里,就推门走了出去。
某湖畔,柳枝浮动,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一袭白衣的罂粟站在湖边,撩起一层层柳枝,却是没有发现身影。
“姐姐,姐姐……”他站在湖边喊着,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恰在此刻,风驰电掣般,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
待要反应,却觉眼前一晕,竟然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一掌便已经击打在了胸口。
一股刺骨疼痛袭便心扉,“噗”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且是漆黑无比。
罂粟此时已经捂住胸口单腿跪在了地上,有风拂过他倾斜的发丝,脸庞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姐姐的字迹?姐姐在哪里?”
他的手指颤抖得按在地上,抬起眼帘,看着柳枝后身影朦胧的人。
“你现在中了毒,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解。”
“倘若你还想要见到你的姐姐的话,就乖乖的听我的。”
“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姐姐都会没有事。”
这声音像是来自女子,却是无比的沙哑难听,落在耳畔让人不寒而栗。
罂粟捂住胸口,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时空仿若静止般,有风掠过,竟是寒冷刺骨。
“杀了唐如风。”
五个极其沙哑的字眼就这样落在空气里,连带着柳枝似都感觉到了这冰冷,停止了浮动。
罂粟明显惊愕,他想起那个一袭雪衣盈盈笑意的少年。
这个人怎么像是与她有深仇大恨般?
爱情毒素2
罂粟又想到,凭借姐姐的功力怎么可能被这眼前之人禁锢?
莫不是她以此来欺骗自己,来替她做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罂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斑驳的身影,道。
岂料那女子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反而是直接扔了一件东西到了罂粟的脚下。
罂粟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便浑身一颤。
月光下,那东西散发着淡淡光晕,却是一情花模样的发簪。
这是姐姐的心爱之物,从来不曾离开过身边。
如此,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他的心底陡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惧和痛恨中。
止不住握紧手指,他颤抖着抬起眼帘,道:“我会去做,到时候希望你可以遵守诺言。放了我姐姐。”
“你放心,只要唐如风一死,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你们姐弟。”
说完这句话,那身影便顷刻消失不见。
罂粟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把发簪放在了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只是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胸口还会隐隐作痛。
止不住不停的咳嗽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般。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姐姐。
没有姐姐就没有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崇拜的人也是姐姐。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打得过姐姐,更不会想到姐姐会被人囚禁住。
他踉跄着走在扬州的街道上,心底凄凉无比。
杀了唐如风,杀了唐如风,杀了唐如风。
心底默默念着,手指不由的扣紧,有什么不能做的?
只要杀了她,姐姐就可以平安,他们就可以恢复到曾经平淡安逸的生活。
可怎么杀?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为什么像是突然忘记了,竟然不知道从何动手了!
躲在暗处之人看着那踉跄的身影,微微皱眉。
有朦胧月光打落,便是一素服少年。
是谁非要杀唐如风?还非要这个长得像罂粟的人!
爱情毒素3
蓝情刚刚出了房间,唐如风便睁开了眼睛,她迅速的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间。
不知道罂粟是否还在等她?
罂粟怎么会想起自己?
都怪这滥情,死活都不让他出去。
还好,这滥情要偷偷摸摸去做什么事情,要不然她还真不能出来了。
走到罂粟门前,她先是整理了整理发丝和衣衫,甚至还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敲了敲门。
“罂粟,在吗?我是如风,在吗?”
没有声音,唐如风禁不住贴在门前细细听着,怎么像是没有人?
她皱了皱眉毛,突然想到什么,手指一伸便灵活的打开了门。
整个房间找遍没有人影,甚至连床榻都是凉的,显然压根他就没有睡过。
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她禁不住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原本皎洁的月光竟是不见了,有细细的雨丝从空中滑落,被风吹着,打在了她的脸庞上。
罂粟踉跄着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有雨水淅淅沥沥打在脸上,异常的冰冷。
他止不住再次咳嗽出声,落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无比的突兀。
然后,脚底像是踩到了什么,猛地一个趔趄就要滑倒在地上。
“罂粟……”
耳畔滑过一声呼唤,自己便被人抱住。
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那人的怀里,轻轻喘息,有很熟悉的温暖从衣衫间传来。
眼眶骤然一热,竟是要渗出些泪水来。
“罂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唐如风极其慌张的捧起罂粟的脸庞,即便在这没有月光的黑夜里,她还是能够看出这张脸苍白如纸。
还有这衣衫间透出的丝丝血腥味道,都让她的呼吸越来越窒息。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滑过,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挂在断崖间的罂粟,恐惧着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罂粟,说话啊,你不要吓我。”
她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却是带了些哽咽,有泪水早已冲破眼眶一滴滴的坠落打在他的肌肤间,滚烫得让他猛地一颤。
爱情毒素4
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只要,他稍稍动动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她的咽喉。
此刻的她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脆弱,那般的不堪一击。
可,为何手指被那滚烫的泪水沾染得如此无力?
竟是怎么努力都无法抬起手指?
耳畔还充斥着她的一声声呼唤,透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虽然,他知道她叫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可为什么心底还是跟着被震动了?
唐如风紧紧的把罂粟抱在怀里,红色的油纸伞早已散落在地上,映衬在这空旷的街道间异常的突兀和凄凉。
她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嘴里不断的说着。
“罂粟,不要怕,我很快就会救你。”
“没有事的,一切都会好,只要有我在。”
“不要闭眼,不要松手,紧紧的抓住我。”
“不要让我再恨你。”
“真的,不要再让我恨你。”
她步履无比的踉跄,却是紧紧的搀扶着他,行走在雨中。
终还是不知经过哪里,滑了一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发丝连带着脸颊都淹没在了泥泞里。
可,她还是牢牢的抱着他,让他压在自己的身上,不受一丝泥泞的沾染。
她再次挣扎的从雨中站起,继续扶起罂粟,一步步走着。
眼前的景致被雨水朦胧得像是陷入了一片雾气,看不分明。
就在他们身后,却是有一黑衣人走着。
黑衣,黑纱,蒙面,倾斜刘海,他没有顶伞,只是这般似不存在般跟着他们的身后。
有雨水“哗哗”的砸落在他的脸庞间,使面纱黏在了脸颊上,映出了一个无比美好的轮廓。
他看着他们,听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哭泣,每一声喘息。
心就这样沉到谷底,一点一点,无法自拔。
倘若这个人真的能代替自己伴在她身边是不是会很好?
他起码可以抱着她,可以亲吻她,甚至可以拥有她。
爱情毒素5
而自己呢?他甚至不可以与她说话,不可以思念她,不可以看到她。
他突然感觉,其实,有另一个自己在她身边真的很好。
至少,这个人可以代替自己来照顾她,爱她,保护她,与她相伴一生。
可,为什么心底还是那般的不舒服,像是有一千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血肉,疼痛无比。
唐如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我真的好爱你,爱得像是中了毒,上了瘾,永远无法摆脱。
你就像是一个诅咒禁锢着我的思想,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唐如风就这样亦步亦趋的搀扶着罂粟来到了怡红院。
身后的黑衣人早已消失,徒留了一片片淅淅沥沥的雨丝朦胧着,像是不曾存在过。
隐在暗处的风瑾则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唐如风啊,唐如风,你亏欠的这么多的情债,以后该怎么还?
遗花宫美男和蓝情早已发现唐如风和罂粟不在,此刻的怡红院竟是灯火通明。
看到唐如风和罂粟的身影,他们赶紧飞奔了出去。
水仙和落英扶着一脸惨白的罂粟。
蓝情则是一把把唐如风搂到了怀里,上下检查了一番,像是受伤的那个人不是罂粟,而是唐如风般。
唐如风却是从蓝情怀里挣开,走近了罂粟,双手捧住他已经低垂的脸庞,轻轻抚弄着,充满了爱惜与伤痛。
“罂粟,你醒醒,不许睡,听见没有?”
“如风马上就会救你,听见了没有?”
蓝情却是一旁,冷冷说道:“你放心,他死不了,不就是中了点毒。”
“拜月教是毒界的一把手,这点毒难不倒他。”
唐如风猛地转脸看向蓝情,眼神里竟是冒出了些血丝,嘴唇也是愈发的苍白。
“可,现在不在拜月教。蓝情,你有没有办法?”
爱情毒素6
蓝情却是不屑的打量了这个罂粟周身,道。
“本王……少爷没有那个闲工夫,来救这种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竟是径直从木椅里站起,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只在转身之际,衣袖竟是被拉住,蓝情不由转头就要呵斥。
却是在看到眼前的唐如风时不由的怔住了。
她其实没有做什么,她只是拉着他的衣袖跪在了地上。
她其实真的没有做什么,她只是苦苦的哀求着,眼神里的凄楚足以淹没整个大地。
她的脸庞极其的苍白,像是正在承受着极大的恐惧。
她的眼睛透着血丝,像是挣扎着最后一丝生命的力量。
她的发丝被雨水打湿,黏在了脸颊上,勾勒着凌乱却无比妖娆的轮廓。
她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肌肤上,呈现着那身姿更加的婀娜诱人。
此刻的她美好得像是天边的一片云,飘浮在空中的一片雪花,摇摇欲坠的一片落叶。
她真的很美,美得让蓝情,让水仙和落英,甚至让这个罂粟都震撼了。
“蓝情,我唐如风从来没有求过人,也从来没有给人下过跪。”
“今天,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求你,真的求你,帮帮我。”
“我不想要罂粟再离开,我不想要再眼睁睁的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真的不想要再重复那种痛不欲生。”
“罂粟是我的家人,更是……我唐如风……爱的人……”
“求你,蓝情,真的求你。”
这声音带了些哽咽,不是很响亮,也不是很清晰,但却是无比透彻的落在了每个人的耳畔,像是雕刻般,残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爱情毒素7
坐在木椅里的罂粟,看着那一片泛着银色光芒的身影。
心底堆积了数年的冰雪突然间就这样崩塌了。
他甚至听到了那冰雪融化成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这个人,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片刻,蓝情终于哀叹一声,把唐如风从地上扶起,揽在怀里,擦拭着她脸庞上的泪水。
“唐如风,你如此,叫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罢了,我会想办法,他不会死的,你放心吧。”
“真的吗?”唐如风终于开始有些隐约的喜悦,嘟着嘴道。
蓝情宠溺的捧住了她的脸庞,蹭了蹭,道。
“是真的,我们家的如风少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蓝情放开唐如风道:“既然如此,你们就都出去吧,我要为他疗伤。”
水仙和落英讪讪的离开,唐如风却是站着没有动。
蓝情终于还是严肃道:“如果想让他死的话,你就继续在这里站着。”
还没有待蓝情说完,唐如风便“嗖”的一声离开了,其速度堪称无敌。
如此,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罂粟和蓝情。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一个低垂着脸庞,一个高高扬起,还带了些不屑。
蓝情也不客气,走到他身旁,很粗鲁的就把他扛了起来,又很粗鲁的把他扔到了床上。
罂粟禁不住身体的疼痛发出声声呻吟。
蓝情则是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手一伸就握住了他的脸。
“啧啧啧……看我们拜雪这张脸,简直是美不胜收啊!”
这个罂粟不是别人,却是拜月教圣子拜雪,早年便以雪衣功着称,只是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拜雪轻轻呻吟,终还是挣扎出了蓝情的手指,道:“你想干什么?”
爱情毒素8
拜雪轻轻呻吟,终还是挣扎出了蓝情的手指,道:“你想干什么?”
蓝情轻轻挑眉,道:“我能干什么?我当然是救你啊。”
“谁让她唐如风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恨不得去当情圣,被别人耍了都不知道。”
“我没有骗她,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罂粟,是她一直这样认为。”
拜雪冷冷说道,声音虽然细微,却很清晰。
“喂,我说你这人,明明自己骗了人,还不承认,你还做什么美男?”
蓝情不由嗔怒道,一把扯住了拜雪的领口。
拜雪因为这一扯,不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脸越发的苍白了。
蓝情赶紧放开了他的领口,心想可不要没有救成人,反而杀了人,这唐如风岂不是会与他拼命?
想想,类似于此的严重后果,他还是打算救救眼前这人。
毕竟,这小子自己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看起来冷冰冰阴森森的,但实际上心肠并不坏。
他只是气不过,这小子怎么和罂粟一个长相?
白白占据了罂粟美人在唐如风身边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他怕时间长了,唐如风会一脚把门踹开,那可就惨了。
于是,他伸手抓住了拜雪的手腕,开始细细摸索起来。
原以为,罂粟身上的毒已经够奇怪了,想不到这拜雪身上的也不是那么好解决。
还没有等蓝情开口。
拜雪便已经剧烈咳嗽后,道:“这毒没有解药的,不用费工夫了。”
“你知道是什么毒?”蓝情愕然道,他竟然没有辨认出是什么。
拜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下毒的人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有解药。”
“我已经尝试着去感知,这种毒我确实没有见过。”
“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救的。”
爱情毒素9
蓝情苦笑一声,道:“你倒是想得开啊,可唐如风怎么办?我怎么向她交代?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拜雪再次剧烈咳嗽,竟是有血丝从唇间渗出。
“你就说,你已经替我解了毒,只是这毒中得太深,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不会好的那么快。”
“你以为,唐如风是傻子?你毒解没解,她看不出来?”
蓝情道,很明显这个办法只能是对付三岁小孩的。
“我会让她看不出来的,你只需按照我说办就可以。要不然你是有解毒的方法?”拜雪冷冷说道。
蓝情摇了摇头,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干了。
可,他真还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唐如风!
虽然以前在美人面前,也经常玩着这些小把戏,撒撒小谎,但还真没有尝试过如此大的谎言。
可除了这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了。
毕竟,面对罂粟时,他还知道那是嗜血之毒。
可,这个拜雪身上的,他是闻所未闻!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救你,我是已经尽力了。”
蓝情从床榻上站起,双手环胸,赶紧说道。
拜雪没有回应,反而是轻轻闭上了眼睛,开始减缓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蓝情摸摸自己的脑袋,讪讪的向门口走去。
现在的人思想越来越复杂了,他不知道罂粟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拜雪在想些什么了。
简简单单去爱,去恨,多好!
只要爱了,只要喜欢,管她是谁,管她天塌地陷,直接抢来不就好了。
何必那么拐弯抹角,弄得整日郁郁寡欢,甚至生不如死?
看来,他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了。
不过,这样看起来,唐如风倒是显得可怜了些?
没有人管她怎么想,都是替她做了选择!
爱情毒素10
不由的又同情了如风美人一把!
看来这个世界上对唐如风最好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蓝情心里哀叹道。
如此思考了一番,已经走到了门前。
他整理整理自己的发型,抚平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又揪了揪喉咙,咳嗽了两下。
这才拉开了门,入目便是唐如风那张充满惊喜的脸庞。
他突然顿了顿,心底稍稍慌了一下,道:“拜……罂粟的毒已经解了,你去看看吧。”
“真的吗?”唐如风一把捧住了蓝情的脸颊。
蓝情讪讪的点了点头,承认是真的。
唐如风马上高兴的跳了起来,冲着他美丽的脸庞就猛亲了几下。
“滥情,真是爱死你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说完,也不等蓝情反应,她便已经一蹦一跳的进来房间,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般。
站在门前的蓝情不由摸了摸自己残留着唐如风口水的脸庞。
心想,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应该是那个拜雪,是他自己帮自己解的毒。
这时跨进门的落英也是一脸喜悦的看向蓝情,道。
“蓝情哥哥,你真是越来越所向无敌了。”
“以后,落英一定要向蓝情哥哥好好学习。”
蓝情尴尬的点点头致意,道:“哈哈,哈哈,落英你太客气了。”
还没有说完,落英也似唐如风般一蹦一跳的进了房间。
蓝情恶寒一阵,落英肯定是把唐如风当偶像了,连走路都要学。
只在这时,肩膀被人握住,回头便看到了水仙。
水仙也是嘴角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救了罂粟。”
“以后,我们大家都不会忘记王子的救命之恩。”
蓝情再次的尴尬笑笑,点头致意,原来说谎真的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
下一次的话,他宁愿被唐如风打个半死。
最后,水仙也走进了房间。
门口只剩下了蓝情一脸似哭似笑的表情,自己是不是又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生死抉择1
看到罂粟没有事,诸位遗花宫美男终于可以放心去休息。
唐如风也在蓝情的死缠烂打和罂粟的极力劝说下,回了房间。
如此,忙碌了半宿,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拜雪自己。
他从怀里掏出那支情花簪,细细的触摸着。
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样杀了她?该怎样才能杀得了她?
外面还下着雨,有雨落地的声音滑过耳畔,轻轻浅浅,透着朦胧的疼痛。
只在这时,房间里骤然出现一个黑色身影。
拜雪目光猛地一颤,随即认出这是在慕容山庄里那个曾经来见过自己的黑衣人。
竟是松了口气,尽管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对他态度也是不善,可却没有杀气。
朦胧间,拜雪看到这黑衣人渐渐靠近,但他也没有躲避。
因为,此时的黑衣人无比的柔和,更像是一个受伤了的人。
依然是没有说话,反而是轻轻握住了拜雪的手腕,按动着脉搏。
然后,拜雪就看到这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了什么。
拿出一粒放在了拜雪唇间。
稍稍怔然,微微犹豫,拜雪却还是张开了唇,吞下了那粒药。
黑衣人随即把整瓶放到了他的手中,接着便如同闪电般不见了踪影。
拜雪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胸口滑过,竟是不再如同适才那般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在慕容山庄还满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的黑衣人这时却要救他?
至少帮他减少了些毒素蔓延的速度,如此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救姐姐。
倘若这人知道,他救的人其实想要杀唐如风,不知会做何感想?
拜雪的心底滑过一丝苦笑,自己也不过如此,一个利用他人感情的骗子。
黑衣人从这房间里出来竟似感觉到有人跟踪。
因此他没有直接回苏晓晓那里,而是绕到了别处,以甩掉身后来历不明的人。
走至某小巷中,黑衣人陡然停驻,便猛地转身向身后之人袭去。
生死抉择2
“罂粟,我是风瑾。”
只在听到这声轻声的呼唤,他陡然收回了手,身体略略颤抖。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仅仅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人能认出他,可为什么他可以?
风瑾却是轻轻喘了口气,淡淡一笑,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猜测。”
“毕竟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像罂粟那般默默的守护在唐如风的身旁?”
“也只有罂粟一个人而已,对唐如风那般愿意付出一切的爱。”
黑衣人没有说话,却是微微低垂了眼帘,有风撩起他额前的发丝,残破的罂粟花绽放着,却是失了曾经的那般妖艳。
风瑾却是握住了他的肩膀,依然是淡笑着,道。
“罂粟,不要再替如风做选择。”
“她不是个小孩子,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因此,不要再替她选择。”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倘若唐如风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难道,你真的那么甘心让别人来代替自己?”
“更何况,唐如风虽然痴情,但却不是傻子,总有一日,她还是会知道真相的。”
“到了那时,她该如何的痛苦,你想过吗?”
轻轻浅浅的声音滑过罂粟的耳畔,如同温泉般拂过耳膜,但心底却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由的想到那日雪中唐如风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
“他是第一个,也是我唐如风最恨的一个人。”
……
她恨自己,她竟然是真的在恨自己。
罂粟心底原本坚持的信念就这样崩塌着,呼吸禁不住微微急促,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
难道说自己真的错了吗?
只在这时便听风瑾继续,道:“罂粟,不要让她恨你,与其两个人都生不如死,何不去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刻?”
生死抉择3
与其两个人都生不如死,何不去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刻?
风瑾的声音一直就这样在耳畔回荡,罂粟恍然失了魂般回到了密室。
没有了蓝情给他的药丸,他只能任由身上的毒素在血肉里撕扯着,没有一点办法。
可,这般怎么能回到她的身边?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
如此,对她而言就真的会好吗?
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一点点的流逝,看着他一点点的消失,一点点的消失,没有一点办法。
那般真的会好吗?她真的会好吗?
不,不行,他做不到,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里一点点的没有了踪影。
他无法容忍自己这样。
……………………
唐如风被蓝情连拽带拉的从拜雪房间里出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去找了月如。
她突然感觉,最近月如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不不再如同曾经那般总是随在她的身后。
甚至有时候,早晨起来的时候,他也不会的早早在她的门口准备好,帮她穿衣服,梳头发了。
唐如风心想,她的天使不会是红杏出墙,身在心不在吧?
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唐如风知道,她在月如心目中的位置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就算是那个碧衣公主也不可能。
这一点,当唐如风感知到的时候,得瑟了很长时间。
甚至对那碧衣的印象也好了很多,没有办法,手下败将总是要同情一下。
唐如风悄悄的浅进月如的房间,本以为会非常难找,岂料直接便看到了床榻上的月如。
他的动作唯美飘逸,浑身竟似散发出了某种轻轻的光晕。
看来,那老头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骗她。
生死抉择4
月如的身体不仅比以前好了很多,甚至还有了丝丝内力在积聚。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的月如便恢复到了曾经据说英姿飒爽的模样。
一晚上下来,无比的疲惫,唐如风便这样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着了。
片刻,待月如练功完毕,看到趴在木桌上酣睡的唐如风,轻轻叹息,嘴角却是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径直走过去把她横抱了起来,岂料这人像是感知到了般,顺手就勾住了他的脖颈。
甚至,连嘴角还挂着丝笑意。
没有人知道了,此人是真睡,还是假睡?
………………………………
长安城皇宫内。
华灯高照,皇帝唐俊出奇的没有去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而是留在了养心殿。
他坐在书桌后,没有批改奏章,而是轻抿着一杯茶水,手指时不时的敲动着。
伺候皇帝时间长的宫人便知晓,这是皇帝有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因此,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千万不可逢迎拍马。
皇帝终于按耐不住从书桌后站起来,道:“风学士来了没有?”
说实话,这个称呼他自己也感觉有些不适应,毕竟那是曾经让天下人都闻风丧胆的“铁面修罗”风亦寒。
可,怪只怪,谁让他偏偏是沐王的手下?
要不是,唐如风那小子仗着自己监察院院长从职位上狠狠的压住了他。
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赐风亦寒一个全尸。
不过,杀与不杀也已经没有了多少意义,因为,此时的风亦寒早已不再是那个让人胆怯的九门提督了。
自从,风亦寒叫香香的夫人走了之后,他还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挂着一个翰林学士的职位,实质没有什么可做的。
不知从何时起,啊,好像是从那唐如风离开之后,他就开始喝酒了,然后到现在的酗酒。
一步一步的发展,现在倒像是以酒为伴了。
生死抉择5
“回禀皇上,已经在殿外恭候。”有宫人答道。
“去把他叫进来。”唐俊皇帝正了正神色道。
“是。皇上。”宫人答道。
“宣风学士进殿。”有宫人高声宣禀道。
唐俊看着渐渐出现的身影,心底禁不住一颤,不由咽了咽口水。
只不过数月未见,风亦寒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哪里还有曾经那般盛气凌人,威风凛凛,且虎虎生威的样子。
此时的他是一片邋遢装束,显然是刚刚喝了酒,脸庞微微红晕,睫毛低垂,眼神里还蒙着一层雾气,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
看来,那位香香夫人的死真的给风亦寒带来了莫大的打击。
可,据说,这么多年来,那夫人并不得风亦寒的宠爱啊。
看来,定是传言为虚了。
唐俊微微咳嗽,整理了下思维,道:“亦寒对现在的职位可还适应?”
其实,这明显是睁眼说瞎话。
天下间没有人不知道,他风亦寒从来都是不屑附庸风雅之人。
“还好。”风亦寒没有抬头,依然是低头颔首道。
唐俊这才发现,这风亦寒进来,好像还没有对他行礼,不过这般样子恐怕连自己在哪里都分不清吧。
如此,他也没有追究,反而是继续问道。
“亦寒可想到,朕宣你来所谓何事?”唐俊问道,又想自己再次说了句废话。
这人连神智都不甚清晰,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过,他看起来情况不大好,要不要换人呢?
可,手底下,也就只有此人对唐如风是相当了解,而且对扬州和江湖的事情也是不甚了解。
如此,他倒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唐俊微微咳嗽,眉毛皱起,道:“最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朕的监察院院长不利。”
生死抉择6
于是,唐俊只好重复,道:“是有人要对朕的爱卿唐少唐如风不利。”
果真,听到这个名字,风亦寒的神色明显一凛,像是猛然酒醒了般。
唐俊再次佩服唐如风的魅力,连个名字都那么有震慑力。
“所以,朕这次是想要给亦寒你分派一个任务。”
“便是前往扬州查清是谁要加害唐少,并在必要时杀了那人。”
“只因,朕也是通过极为隐秘的渠道才得知此事。”
“未免打草青蛇,所以亦寒你一定要低调行事,且不要让人察觉你的身份,还有此行的目的。”
坐在高位上的唐俊缓缓道来,心底止不住为这唐少担忧。
名气大了可见就会招蜂引蝶了!一些不明的暗杀也在所难免。
看来,以后,以自由自在为其生活宗旨的唐少也要学会谨言慎行了。
只是,若的真的那般,还会是真真正正的唐少唐如风吗?
想到这里,唐俊不由叹息一声,继续道。
“朕会派十名暗影前去协助你,但只能在暗处,不可暴漏。”
“如此,事情紧急,亦寒你即刻出发吧。”
风亦寒明显清醒了不少,整个人早已没有了适才的迷离之前。
他撩起衣衫,就单腿下跪,道:“臣遵旨。”
…………………………
风亦寒没有像曾经那般的金碧辉煌,仅仅是找了千里良驹,准备了些银两,便彻夜上了路。
其实,他有一段时间不想要面对唐如风。
尤其是香香不在了,尤其还知道如风本是女子。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却也不冷血。
当看到,那个守候了自己二十年的女子就这样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真的心痛了。
更何况,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生死抉择7
更何况,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她知道,洞房花烛那夜自己是被打晕的,甚至还知道漫长岁月里的二十多年每一夜的共处都是如此。
可,她依然什么都不说,他不想要让她知道,因此,她便装作一无所知。
应该很痛吧,风亦寒想,是痛的,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女人?
就这样守候了二十年,就这样纯真了二十年,就这样沉默了二十年。
直到,为了自己而失去了生命。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温暖的东西,是他没有发现的。
………………………………
这一日,阳光明媚,因为昨晚下了雨,空气清新无比。
大概是昨晚太累,唐如风起得很晚,具体应该是说,她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月如也没有办法,被她紧紧的压着,只好继续贪睡着。
其实,唐如风早睡醒了,心情也不错。
只是,好像真的是很久没有看到月如了,竟然害起了相思病。
她与月如就这样窝在羽被里,唐如风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把月如压在身下。
月如是平躺在床榻上,因为没有穿衣服,整个脖颈还有半边的肩头都裸露在空气里,溅起一片春光。
他的发丝凌乱的散在塌上,打落着点点阳光,美好得让人窒息。
月如与罂粟是不同的。
月如是一个唐如风可以握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总是很温顺的呆在她的身边,并且是真正的在幸福。
而罂粟就真的如同罂粟花般,招惹了上了瘾,然后无法自拔,难以把握,又爱得痛不欲生。
至于蓝情,他像是一把邪恶的火焰,总是能够勾起唐如风身体里最深处的激情,澎湃得像是惊涛骇浪般。
生死抉择8
无疑,与月如在一起是最舒适的,与蓝情在一起是最刺激的,与罂粟则是最无法自拔,最沉溺其中的。
若是问,哪一个是唐如风最爱的。
她却真的回答不出,他们都是完全不同的,且都是她的挚爱。
她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幸福的漩涡里,就这样享受着所有的爱。
雪莲,好爱你!
因为已经快要到了正午,外面有来来回回穿梭的人。
具体的说是,有不少人来这房间门口站了站,但亦是都没有勇气来敲门。
月如,当然那些人都是来找唐如风的,但碍于此人死皮赖脸的趴在自己怀里就是不走。
最终还是任由其继续胡闹下去。
可,现在时间好像真的不太早了。
月如终于按耐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如风,再不去,可是会有人来踹门了。”
“有人可是已经来来回回转了一上午了。”
“你再不出去,恐怕整个怡红院都会被翻个跟头了。”
月如很少说这种趣话,听得唐如风咯咯直笑。
她伸手捧住月如的脸庞,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道:“知道了,我的月如宝贝。”
“等等怎么了?那是锻炼身体?谁让他们没有勇气踹门?”
“反正我可是有这个勇气装作不知道继续睡下去。”
月如不由轻笑一声,道:“好了,如风,不要再闹了,他们也是不想有吵到你。”
“更何况你是在我房里,他们也不好随意就闯进来,看到什么不好的景致。”
听到这里,唐如风却是暧昧一笑,道:“月如宝贝,那是什么不好的景致?”
月如脸庞微微红晕,随即移开了目光,卷翘的睫毛下,眼眶里洋溢着幸福的水纹。
不过,唐如风还没有嚣张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因此,她也只是再次猛亲了下月如的小嘴,便真正开始穿衣,起床了。
腥风血雨1
一开门就看到了,直愣愣的站在门前的数人。
水仙,落英,蓝情,上官玉树,甚至还有罂粟。
一瞬间,诸多美人映入眼帘,唐如风着实有些应不接暇的感觉。
只不过顷刻的怔然,随即她就轻轻甩头,刘海飘逸出极其潇洒的弧度,无比的风流倜傥。
“诸位,在这里等我,有事?”
站在唐如风身后的月如,一直是低垂着眼帘,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一个羞字了得!
咳嗽,集体都是咳嗽了一下。
还是在交际方面相对老道的上官玉树先反应了过来。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奇怪的事。”
唐如风愕然,什么叫做没事没事,只是些奇怪的事?
落英却是已经按耐不住解释道:“唐少,今天一大早,媚娘姐姐去开门营业的时候。”
“发现了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唐如风便向前走着,边问,身后尾随一系列美男。
落英绘声绘色,道:“是一个个红色的手印,还有股血腥味。”
“玉树哥哥说是血手印。”
唐如风微微皱眉,好像这血手印貌似蛮熟悉的?怎么像是现代在某电视剧中听说过?
难不成是有人要杀害这怡红院的人?
不过,还说不定是要送什么特殊的礼物呢?
毕竟,人与人的表达方法是不同的,不可随意判定。
“我们去看看。”唐如风说着,便已经疾步向着门口走去。
果然,今天怡红院没空荡荡的,竟是没有一个客人。
看来,不是礼物了?难不成真的是来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人?
到了门口,便赫然看见木门上那猩红的手掌痕迹。
看这形状极其可怖的状态,应该不会是来送礼的,而是来送炸弹的了!
腥风血雨2
唐如风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皱眉,随即便叫媚娘大水那抹布擦干净。
她讨厌血,因此一眼也不愿多看,便回到了大厅里,坐了下来。
“玉树,你知不知道这血手印的来历?”唐如风问道。
上官玉树环顾所有人后,才道:“血手印在江湖已经绝迹了很多年。”
“它是血族人的象征,是在杀人之前必留的标志。”
“早在慕容盟主在世时已经把血族赶出了中原。”
“不知为何,现在又重新踏足,甚至直接的指向了唐少你。”
最近好似很多刺杀事件?而且像是针对她唐如风的甚多?
可,若论,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她并没有与人与谁有过太大的仇恨。
甚至不曾杀过人。
唯一的就是在翠竹林那次,与沐王的一战,但也没有伤其性命啊。
“如若论作血族人的规矩,印上血手印的三天内是必要见血的。”
“可究竟是谁竟然请了血族的人来对付我们?”
唐如风猛地从木椅里站起,道:“无论是谁,没有人可以动怡红院中任何人一根汗毛。”
“除非从我唐如风的尸体上踏过去。”
“什么血族不血族,就是阎王爷来了,没有我唐少开路谁也甭想过去。”
唐如风真的气愤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武林盟主,好歹也是这大唐王朝的监察院院长。
怎么,现在倒像是被人踩在了脚下?
看来,那些明里暗里的人一定是觉得她好欺负?随便什么人都来踩上一脚。
说完,又一屁股坐在了木椅里,月如赶紧过去帮她擦了擦脸庞,竟是气愤的有汗水渗了出来。
如此,大家也不再回房,都找了椅子坐下。
过了半晌,唐如风终于有些不耐,冲向上官玉树,道:“玉树,那个什么族什么时候来?”
腥风血雨3
上官玉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有经验,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或者是后天。总之三天内是必定要出现的。”
唐如风哀叹一声,这不等于说了句废话?
她坐在木椅里伸了个懒腰,这样坐在实在是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
目光扫过众人,她突然就停驻在了蓝情那里。
今天太阳爷爷从西边出来值班了?怎么今天蓝情那么安静,安静得像没有了这个人似的。
蓝情被唐如风看着,心底在不停打鼓,嘴角却是已经扯开,做了个大大的大大的笑脸。
唐如风被这笑脸猛地一震,看来,太阳爷爷真的从西边出来值班了?
这蓝情什么时候会这么平庸的笑容了?
诡异,绝对的诡异,她偷瞄着蓝情,看着他一副眉目无法展开的样子。
于是,这般她想到了一个游戏。
反正,没有客人,在这坐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喝点小酒,吃点小菜,顺便整整人。
想到这里,她便大声喊道:“媚娘上酒上菜,本少爷要与诸位美人喝几杯。”
众人面面相觑,最近唐少喝酒着实勤了些。
这故事应该是发生在罂粟回来之后。
媚娘的行动极快,不一会一个大圆桌准备,整整十八个菜式已经布置其上,还有美酒已经斟好。
依然是唐如风坐在正座,她的左侧是月如,右侧是罂粟。
从月如那边依次便是上官玉树,水仙,蓝情,落英。
正好,她与蓝情是面对面,心底暗喜真是个好时机,看小爷不整死你!
“认识了那么久,聚那么齐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干一杯。”唐如风首先站起,道。
众人也是都接连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当然,唐如风是不会让罂粟喝酒的,他是以茶代酒。
腥风血雨4
一杯尽下入肚中,唐如这才轻轻一笑,终于转入了正题,道。
“今天天气那么好,心情又好,不如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
众人心中暗想,马上就面临一场恶战,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哪里心情好了。
“好啊,好啊,好久没有玩游戏了,是什么游戏?”落英第一个拍手叫好。
其余人原本已经有些愁楚的脸庞着实更加难看了。
唐如风能够带领大家玩什么游戏?玩不好肯定死的很难看。
但见人没有出来反对,也都讪讪的答应了。
众人只见,唐少找了个盘子,又找了把汤勺放在盘子上。
美男们都是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游戏,难不成是要转勺子玩?
只在一切摆放停当,唐少一拍手就坐在了木椅里,道:“我们要玩的这个游戏很简单。”
“待会,我会转动这个勺子,勺子停了之后。
“勺把对准的那个人就要回答转动勺子的人一个问题或者是替转勺子的人做一件事情。
“实在都做不来就只好连喝三杯酒啦。”
“如此完毕之后,再有这个人继续转动勺子,指向下一个人。”
“怎么样?简单吧?不用学就可以直接来。”
众人一听都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心想第一个倒霉的不会是自己吧?
只见,唐如风的手指在勺子间轻轻一弹,勺子便如同一个转轮般飞快的运转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快,快,不要停,不要停,快啊,快。
最终,勺把极其明目张胆的就停在了蓝情的对面。
唐如风心底那个得意啊,心想,老子可是玩这个出道的,还不是想到谁就到谁?
腥风血雨5
蓝情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对准了自己的勺把,心想自己不会是就被这个一个简单的勺子给弄死在这里吧?
唐如风却是微微咳嗽,拿了杯酒畅快的一饮而尽,向着蓝情邪恶的挑了下眉毛,道。
“怎么样?滥情,你是选择回答问题,还是回答问题,或者是回答问题呢?”
蓝情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怎么到了他这里明明三个不同的选项只剩下了一个呢?
难道刚才是自己幻听了?
他禁不住皱了皱眉毛,痛下决心,道:“我选择喝酒。”
说着,举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岂料,杯沿刚碰到唇就被夺去,却是此时已经站起的唐如风。
蓝情愕然道:“怎么了?我喝酒还不行吗?”
唐如风露出一抹极其灿烂的微笑,道:“你没有听见我说得话吗?”
“现在喝酒这个选择已经取消了。”
众人一听都不由替蓝情抹了把汗,看来这明明就是针对他嘛。
蓝情“啊”了一声,讪讪笑了笑,道:“那好,你问吧,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唐如风则是轻轻一笑,重新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蓝情,道。
“最近,我是说最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觉得对不起我?”
蓝情听后猛然一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
“我?你?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哈哈,哈哈……”
唐如风被他笑得讪讪的,难不成是自己的直觉错了?
但,她还是露出一丝邪笑,道:“蓝情,你可考虑清楚,这个游戏是必须要说真话的。”
“要不然玩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倘若说假话,就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你可不要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