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萧哲终于忍受不住,暴喝一声。“你是在美化自己的形象吗!”
面部肌肉棱起。
回忆起了那段最不堪回首的日子,仿佛身临其境,又一次回到了当时。被喝
止时,我还沉浸在对当时的回忆中。
周婷坐在一旁,垂着头默不作声。谁都没有看到,她紧抓着沙发罩布的手勒
得发白。
被打断了之后,我不再开口,抓起桌上一瓶白酒仰脖就灌了一大口下去。
9月30日,在我的生命中,注定是一个无法安宁的日子。
萧哲指着我愤怒地喊:“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自己就
跑了!你可是潇洒了!现在还当了大公司董事长,最有潜力的企业家!你活得真
舒服啊!陈舒却死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你说!你他妈是不是个混蛋!”萧
哲认定了是因为我甩手跑开没有承担责任,致使陈舒的死亡。
“那天,陈舒追出来,和我一起离开了学校。”我淡淡地做了总结。
我还清楚地记着,那天她哭得嗓子无法再发出声音了,跪在父母面前,然后
决然跑出来和我一起离开了学校。他父亲愤怒的吼叫:“滚!永远不要回来!我
就当没你这女儿!”母亲悲恸的泪水至今让我无法忘怀。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竟
然颇有些羡慕那一幕。
“什么!”萧哲有些不敢置信。“你们一起走的?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
自己的爱人都养不活?你自己居然……”
“萧先生!”周婷突然发话,“你对董事长太不公平了!”
“哦?”萧哲转向周婷,嘲弄的眼光看着她,“不公平?你以什么立场来说
这句话?你除了是他的秘书,还是什么?”
我皱眉,这个萧哲现在说话还是这么冲。“周秘书,请你别插言。”
周婷没有听我的话。“你只看到他的风光,你知道他这些年来的痛苦吗!”
“周婷!”我有些生气,“不要废话!”
“你知道他药箱子里都是些什么药啊!硝酸甘油!速效救心丸!复方丹参滴
丸!潘生丁!亚硝酸异戊酯!安定!这些年他都是靠吃这些药来维护精神压力过
重下的心脏呀!医生诊断他面部局部神经麻痹,这几年连哭都流不出泪啊……”
带着哭腔,周婷十分悲伤,根本没有理会我。“你以为他这几年好过啊……
也只有我这个秘书才知道他的痛苦,全靠药物压制着!他才三十岁呀!”泪滴啪
嗒啪嗒的大颗掉落下来。
我默然了。周婷就是这种性格,太柔弱,太敏感了。女人的感情都是这么充
沛的么?
萧哲一下子无言了,也抓起一瓶白酒灌了一大口下去。
这时,那个去找碟子的服务生挺高兴地推门进来了,一时间,三个人的目光
一齐集中到他身上。服务生感觉气氛不对,结结巴巴的说:“各位,我、我是来
送歌碟的。”别人来这里唱歌都是热闹成一片,哪有象这间包厢里跟开追悼会似
的?三个人持续目光注视下,服务生忍受不了这种异样的气氛,放下光盘又说,
有需要请叫他,赶忙就出去了。
选到那首,仿佛是为自己量身订做的歌曲。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START……
郑智化那勘破世情的嗓音响起。音响中熟悉的歌声牵扯着我的心,继续着刚
才未完的回忆。
阿飞和他的那个女人
离开家乡到台北混了几年
阿飞曾有满腹的理想
事到如今依然一事无成
阿飞开始学会埋怨
开始厌倦身边所有的一切
阿飞每次生气的时候
那个女人显得特别可怜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
阿飞花掉身上仅有的钱
阿飞付不起房租买不起烟
吃饭喝酒都靠那个女人
阿飞的他的那个女人
为了生存到酒廊陪酒赚钱
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
难免要学会放弃一点尊严
阿飞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
常常一个人自怨自艾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偷偷流泪
抱着女人幻想他的未来
阿飞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怪
常常半夜从梦中醒来
有时候发现身边的女人不在
黑暗中独自摸索他的悲哀
……
和陈舒一起离开大学校门的一刹那,我才感到,前路茫茫,何处才是我们的
将来?我无法想象,凭着两个大学没上完的“成年人”,我们能养活自己么……
我抱着身边仍旧微微抖动的身躯,不敢继续想下去。曾经信心满满、意气风
发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在打击下完全失去了向人生前路眺望的勇气。
南下的火车上,望着在睡梦中仍旧不安的脸庞,看着窗外的漆黑。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只是希望我能坚强。
我希望我能坚强,但,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只期望,我残破的心,能继续忍受生活。
为了她。
G市的喧嚣让我们两人无所适从。为了节省,我们到小巷子里寻找月租极便
宜的那种房子。不愧是G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鱼龙混杂。穿着不甚洁净的
民工,西装革履的白领,还有打扮得很“风尘”的脸上厚厚一层粉底的女人都走
在同一条路上。现在,我们也在这条路上走着。
找到一个城市边缘地带特有的筒子楼大杂居,我和陈舒暂时安顿下来了。
我们租了一间很小的房间,三楼,带张双人床。房主是个四十多的粗俗的中
年男人,我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支撑他如此肥大的腹部的。我拘谨地招呼他“叔叔
好”。中年男人很舒坦的样子,陈舒也随着叫他“叔叔”的时候,他立刻眯缝着
本身就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舒,挤出一脸的笑,“我没有那么老的啦,叫大哥
就好的啦!”
私奔了。好容易打发走了眼睛不断在陈舒身上溜的房东后,关上了房门,我
们两个一齐躺倒在床上。从古至今被誉为浪漫之首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才知道
这种体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身心俱疲的我们相互亲吻着,后来就保持着搂抱在一起的姿势昏昏睡去。
上街买了简单的生活用品,我们躲躲闪闪地回到房间里,商量一下最近的日
子怎么过。我们有意识的避免提到过去。其实我和陈舒那时都不知道,住在这样
的筒子楼里的人相互都是很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
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是十分尴尬的。大学没有读完,没有学历,并且说实在
的,我想象不出我们两个能干什么工作。
我和陈舒摸索着路,跑遍了G市的人才市场,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收我们两
个这种看起来很“来历不明”的人。冷漠的口吻,拒人千里的态度。甚至去了最
不想去的工厂应聘工人,招聘者看着我并不健壮的身材,摇头。我越来越悲观。
难不成还真的会被饿死?真是讽刺!
一整天毫无结果的过去了。回到小房间里草草吃了饭就只有躺在床上了。陈
舒主动抱住我,温柔地抚摩着我。哎!我叹了口气,反过身去也抱住了她。
“小飞,别心急,才第一天而已。”陈舒咬着我的耳朵,轻柔的声音抚平了
我一天的郁闷之气。是啊,才第一天而已。我精神头起来了。
“舒,你好象主动了很多嘛。”我一只手不安分地按到陈舒日渐丰满的乳房
上,挑逗地对她说。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裤子,直接用手感受她细腻柔嫩的皮肤。
“讨厌…”陈舒脸蛋上浮起了红晕。羞涩的小女儿姿态尽现,勾得我心动。
我大力吻着陈舒。善解人意是她最大的优点,一向性格娇羞的她,从未主动
和我亲热过,今天为了安慰我……我的手也不停的在她身上摩挲着。
不一会,陈舒已经气喘吁吁。习惯性地搂了搂我。我把手伸进她的大腿间一
摸,湿漉漉的,她已经动情了。“老婆,亲爱的…”我温柔的褪下她的衣物。陈
舒的肉体对我显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雪白的肌肤,挺翘的臀部让我欲火高升,
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这熟悉的美好身体。
我很想让陈舒主动要求。陈舒的身体很敏感,我的动作无疑让她心痒,不停
的扭动身躯。雪白的娇躯让我忍不住的冲动,可是一向害羞温顺的她,主动抱住
我已经是极限了,对于做爱还是强忍着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拉过陈舒的一只小手放到我的阴茎上。她“啊”的一声,被轻吓了一下。
白嫩的小手颤抖着放在上面,轻轻地捏了捏,我爽了一下。再要求她用些力,帮
我撸动一下,陈舒就死活也不愿意了。
我只好分开陈舒的大腿,用龟头在粉红鲜嫩的阴户上蹭,每蹭一下,她都微
抖一下身子,阴道口里渗出的汁液也分泌得更多了。我用嘴唇亲了亲阴道口外两
片粉嫩可爱的肉片,然后用手分开它们,把阴茎顶了进去。
陈舒好象松了口气似的,开始随着我的动作挺动着腰肢。虽然已经习惯做爱
了,但仍旧不好意思叫出声来,每次我深深插入时,她都只配合着从嗓子眼里发
出一阵阵的轻声的“嗯”“嗯”来,挠得我心痒痒。
我趴在陈舒身上,闻着她身体的芳香,手不停地捏弄她那对漂亮的乳房,软
绵绵的,带着弹性,我按压、拉动、搓揉得她乳房上的两点嫣红硬得象豆粒一样
凸起。陈舒在床上太内向了,完全让我主导着一切。我们两人在床第之间一直都
是和风细雨。我无奈地笑着,这林妹妹的性格。
白天实在太累了。和陈舒做了一会,我就射了。陈舒温柔地搂住我,我没有
抽出软掉的阴茎,抱着她柔软弹性的身体就这么睡着了。
天道酬勤。只可惜我天生八字犯冲。
先是和陈舒一起跑了半个月左右,没有任何进展,基本上没有公司愿意要我
们两个。原因是,我和她既没有学历证明,也没有工作经验。唯一有家超市招男
性理货员,我被勉强同意,结果被店里的职工领来的亲戚顶了。人满了,这是我
虔诚地去超市上第一天工时得到的答案。
愤懑,恼火,烦躁。想我原本在高校也是一风云儿,怎么混到连出卖体力劳
动都无人肯用这种地步的!
我开始和陈舒分开,各自找各自的工作。可又过了一周,我仍然是老样子。
陈舒比较幸运,由于面貌娇好,并且有气质,在一家小公司里当了接待员。虽然
薪水微薄,但比没有强多了。我为她高兴之余,自己开始暗自羞愧,闷在小房间
里,不想再动弹。
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富余。我身上的钱是母亲最后遗留给我的钱,不多,
但是够我和陈舒在这样的破地方生活上一段时间的。陈舒的钱是原来的生活费。
陈舒也觉得,我的精神有些太紧张,太压抑了,索性在房间里待着休息一下。
陈舒自己一大早就去上班去了。我百无聊赖,懒散地去上厕所。筒子楼里每
层有七、八户住户,公用一个厕所,厕所外是公用的水龙头。
我推开门就进,猛不丁发现厕所里有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那女人大约二十多岁,穿着近乎透明的丝质睡衣,正从蹲姿站起。我的眼睛
不由自主地溜到了腰部以下、膝部以上的部位。皮肤很白,小腹满平坦的,腰肢
很细,没有什么赘肉,身材真不错。我赞叹,大腿之间的阴毛居然是修剪过的!
一个可爱的黑色倒三角,尖角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里面,甚是诱人。大腿上吊着条
黑色窄小的内裤,正在往上拉。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那女人正盯着我,没有任何影响的,手很自
然地继续往上提着内裤,两只细长的眼睛眯着,带着笑意看着我。
“啊!”我反而被吓了一跳,脸立刻发烫。我竟然死瞪着眼睛看陌生女人的
下体,即便是穿着衣服也太那个了吧。“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厕所里有人,这
个…厕所门坏了!”我急忙道歉。不过,这女人也真够大胆的,我盯着她看,竟
然还笑得出来?
她吃吃地笑着,到水池边洗了洗手,然后走到我面前,几乎贴着我。一阵香
水味直扑进我的鼻子。陈舒是不用香水的,她身体散发的是淡淡的体香。我是第
一次闻到这么浓的香水味,让我不禁下身蠢蠢欲动,况且我读《法国风光》时,
得知香水不但是用来散发香气,还是用来刺激性欲的。
我有些尴尬,并且不好意思正眼看她,向下看,贴身的睡衣并没有起到掩盖
身体的作用,胸脯敞着,露出大片滑腻的肌肤,象征性的盖着两个丰满的乳房,
只可惜近乎透明的质料让我清楚地看到了乳房上那两个挺立的乳头,竟然没戴乳
罩……睡衣下摆只勉强盖住仅巴掌大的黑色小内裤,两边从腰以上就开着衩,修
长的大腿几乎完全暴露着,臀部翘起一道诱惑的曲线……
糟糕,我竟然勃起了!我更加尴尬,我只穿了条沙滩裤而已,大腿中间凸起
个包来。
那女人好象看见了我下体的尴尬,憋着笑,亲昵地把手搭到我肩上,我身子
抖了一下。她几乎贴着我的脸说话:“小弟,长得满帅啊,新来的?”吐出的气
息喷在我的脸上,没见过这架势,我觉得脸更烫了。
“小姐,你好,我、我是小飞,新来的房客,我住三楼。”我吭哧吭哧地说
着话。我想,我现在的脸有关公那么红了,全身都开始发热了。
“刚才,刚才……”我说不出来了。
“刚才?刚才怎么了?”女人故意压低声音,嘴巴贴到我耳边,拖长的声音
让我汗毛直立。我向后倾了点上身,想避开一点,可那女人的身体竟然也跟着前
倾,两个丰满的乳房无法逃避地贴住我,有意地用两个乳头在我上身磨蹭磨蹭。
我的乳头竟然也开始发硬了!
“刚才,刚才……”我从来不知道,女人的抚摩竟然可以如此撩人,刚洗完
的滑腻凉凉的小手在我腰部的软肉上下摩挲着,每一次来回,都让我周遭的皮肤
起鸡皮疙瘩。她的右腿挤进我两腿间,用她的两条白皙的大腿夹住我的右腿,她
大腿的根部已经紧贴着我的大腿,我都感觉到了她大腿根部的湿热。
她的腰肢蛇一般小幅度扭着,让丰满的翘臀微微摆动,仿佛是把我顶着,和
我一起用站姿做爱一样。大腿根上的嫩肉带着潮湿的热气,隔着象根细绳一样的
内裤摩擦我的大腿。她的右腿则贴在我已经胀痛的阴茎上,隔着我的沙滩短裤来
回摩擦着。
嗯…她每次的动作都很细微,但每次都让我为之颤抖。我的阴茎愈发膨胀,
我也沉迷在这种新鲜刺激的快感中……
恍惚中抬头看,正看到那女人妖媚的眼神挑逗地看着我,小舌头在她红润的
唇上轻舔了一圈,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时,狭窄的楼道里传来了“咣”的开门声。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抽身
钻进厕所,牢牢把门插好,长长出了口气。“刚才对不起!”我终于说了句完整
话。
“哈哈哈哈……”甜得腻人的笑声在厕所门外响起,仿佛在眼前浮现出她笑
得花枝乱颤的媚态。“小弟你真可爱。姐姐叫王燕,记住啦!”然后听到脚步声
走开了。
王燕…回味着刚才的香艳,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自己原本是来上厕所的,
可是掏出来的阴茎却肿胀着,死活尿不出来。我这时才注意到,厕所门上的插销
分明是完好的!这妖精!我恨恨道。用厕所里的水管的水冰了冰,松缓下来点,
终于可以尿出来了。舒畅!
先把厕所门开了个缝,看看确实没人在外面了,我急匆匆地跑回小房间。这
妖精真要命啊!上厕所居然也不插门,这么风骚入骨!也忒刺激了!刚才要不是
憋着尿,估计蹭不了几下自己就得丢丑了。
她是什么人呢?莫非是“小姐”?或者…想着想着,下身不禁又硬了起来。
受不了了!等不及陈舒了,我又溜进厕所,脑袋里想象着王燕那成熟的身段,用
手狠狠地泄了一把火。
晚上,陈舒带着满身疲倦回到小房间。她的工作很忙,每天中午都回不来,
要一直做到晚上才下班。我心疼地抱住她,“舒,累着你了。你这身子都还没休
息过来呢!”
陈舒细声安慰我:“没事,小飞,我好着呢。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
嗓音里略带着沙哑。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我们相拥着,早早入睡了。
过了两天,到周六了。陈舒上午需要加半天班。中午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
两个装着食品的塑料袋,让我惊诧的是,她身后跟着进来的人是——王燕!穿着
一套很素雅的女式短裙套装,标准的OL(OfficeLady)打扮,手
里也拎着个塑料袋。进来之后,居然还向我挤了挤眼睛。
“这……”我目瞪口呆,我怎么也想不通,陈舒为什么会和王燕这妖精一起
出现!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男朋友小飞。”陈舒拉过我来
对王燕介绍道。“这位是王燕姐,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居然还在同一个楼上住着
哦!”陈舒用惊讶的口气向我介绍王燕,我已经知道王燕也是这里的房客了,只
不过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和陈舒在一起上班。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啊。”陈舒向我解释道,“今天是周末,王燕姐单身
的,我们住得这么近,正好我们一起高兴一下!”
“小飞你好,初次见面!”带着深意地冲我笑着,特别加重了“初次”,王
燕的眼神让我有些心惊。
我挤出笑容说:“王燕姐你也好……”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好了好了,我和王燕姐来做饭,小飞你笨手笨脚的,去洗菜好了!”挺长
一段时间没见过陈舒这么开心了。我无法揣摩王燕的心思,由她去吧。
我逗着陈舒说:“我怎么笨手笨脚啦?我哪只手哪只脚上写着笨啦?”
“我现在写好了!哈哈!”陈舒可爱地皱皱小鼻子,少女情态充分表露,和
我闹腾。
王燕看着我和陈舒打情骂俏,仍旧是笑眯眯地。
也许女人的共同语言多些,也许陈舒闷太久了。很快的,王燕和陈舒成了无
话不说的好朋友,还成了我们家的常客,两人“姐姐、妹妹”地叫得甚是亲热。
这个女人并不粗俗,相反的,也有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气质,只是总被眉间的妖
媚遮掩住了。
我面对着这个女人,心里没来由的心虚。大概是我对这个尤物的魅力没有什
么抵抗力吧。我尽量有意地避开单独和王燕相处的机会。可是这妖精却总是有意
无意的撩拨着我,惹得我总是上火。
无所事事的空虚,虚火上升的烦躁,我开始抽烟,并且瞒着陈舒开始偷偷地
喝酒。白天陈舒都在上班,我正好喝完酒在床上躺倒,昏沉中开始消磨自己的人
生。
我不敢让自己的思维平静下来,因为一平静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思考过去
和将来。“我思,故我在。”这句哲人的话就是讽刺,对我来说,过去已不堪回
首,而未来却又渺茫之极。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我看不清楚。对于思考,我更加
茫然。我只知道,我现在拥有着陈舒这最宝贵的爱人。我因拥有她而存在。我只
能把握着可怜的现在,盲目地前行,卑微的活着……
在陈舒面前,我必须整天嘻嘻哈哈,抚慰着她远离父母、家庭的心灵。性格
娇柔的她一向不够坚强。能为了我们的爱情,毅然抛弃了一切,让我打内心深深
感动着。每次睡觉,我都要抱住她,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才能安心的睡去。
陈舒家境富裕,现在却和我一起过着这种近乎清贫的日子,默默的坚持着,
她也是为了安抚孤独的我,因为,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需要紧紧抱住
我,才能安眠。
我们没有激情的生活,甚至做爱时,陈舒也是温柔的配合着我。平静的生活
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毕竟之前的日子里,不平静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不是我们
两个人可以坦然面对的。
我们两个相互依靠的活着。我想,这就是我和陈舒之间的爱情吧。谁能说,
这不是爱情呢?
只是世事如戏,就连平静的生活,对我也成了奢侈。
我不太清楚王燕究竟是做什么的。说是正经工作,却总是晚去早归,每天工
作时间顶多才有陈舒一半长,但是衣食无忧,衣服三天两头翻新,似乎还经常买
些很贵的化妆品,成熟女人的姿态。房东看我们和王燕关系火热,还偷偷地扯住
我,要我小心一点这个女人,我想问得更清楚,房东却支吾着不肯说明白。让我
对王燕更加好奇了。
但是,我并不会去刻意打听的。在这种地方住着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
活,何必这么冒失呢?
陈舒一大早又去上班了,我喝得有些醉意,王燕闯了进来。“哟,怎么自己
喝着呢?小飞。”自从正式介绍认识之后,王燕也开始学陈舒一样叫我“小飞”
了。先开始听着很别扭,后来也就随她了。
“你、你别过来!”我拿着酒瓶指着王燕,“我、我可不、不怕你,你离我
远、远点!”我颠三倒四地说着。
“怎么着?还怕姐姐把你吃了?”王燕故意挺了挺胸脯,上衣绷得紧紧的,
盛不下丰满的乳房,好象要撑破了似的。这妖精最会表现出一种女人的媚态!
我打了个哆嗦,“我、我不知道你想、想干什么!但我不会干什么的!我、
我得对得起陈舒!”我虽然口齿有些不利索,但是脑袋很清醒,借着醉酒干脆把
话挑明了,看看这妖精到底想干什么。
“咯咯……”王燕尖声笑着,妩媚之态荡然无存,她讽刺地说:“男人没一
个是靠得住的,那天你不也挺美的么?”
我哑口无言。那天确实被这妖精迷得神魂颠倒,差点犯错误。“反正我爱陈
舒,她也深爱着我!”我只能坚定的说这句话,也坚定一下自己的心。
“女人都是贱货,更靠不住!”从没见过王燕这种神态,咬牙切齿,抓起我
的酒瓶子一大口就下去了。她喝酒上脸很快,一下子就红了。
我反讥道:“你也是女人。”
“我就是个贱货!哈哈哈哈……”王燕放浪地笑着。
“你……”看来,她醉得也很快。我太久没有和人谈过话了,借着酒劲,我
嘟嘟囔囔地把我和陈舒的事情统统都给王燕倒了一遍,从我们开始相爱一直到为
了爱情而奔波至此。王燕反而很安静地边灌着酒边听我的讲述。我发现,王燕灌
酒的样子一点也不淑女。
后来的几天里,王燕没再来骚扰我,我也乐得清闲几天。我私下里还有些暗
自得意,我和陈舒之间的爱情,一定感动了这个妖精。当然了,少许的遗憾也是
有的……
过了几天,王燕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有些异样的神情,问了我一个奇
怪的问题,“假如,”她强调了一下,“假如陈舒认识了其他男性朋友,你的反
应是怎么样的?”
我皱眉说:“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这话这么别扭呢?什么叫认识了男性
朋友?什么叫我怎么反应啊?”
王燕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直接问我说:“陈舒是个优秀的女孩,是吧?”
“那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呵呵,那你呢?你觉得你自己……”王燕很有深意地拖长话音。
“我、我怎么了?”我有点被刺伤的感觉。
“你、配、得、上、她?嗯?”王燕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声音并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给我一层重压的感觉。我甚至想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让女人安心的东西?你有钱么?你有地位么?你甚至
连大学都没有读完,你这个没有未来的人。”压低的声音仿佛蛇吻般贪婪地舔着
我,锉刀似的一点一点刮着我的思维。
“你拿什么给女人安定舒适的生活?”赤裸裸的社会现实不停地抽着我的耳
光,王燕的身影在我眼中扭曲着,越拉越长。“你所谓的爱情么?没钱的时候,
你打算抱着你的女人一起饿死在街头么?你……”
我仿佛又回到了,站在陈舒父亲面前,当着系里老师们的面被痛斥的时候。
我无力地挣扎,徒劳的挥着手臂,“别说了,别说了,求你……”
王燕看着我失神的样子,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另一种感情替代。
她又变成那种甜腻的声音说:“小飞,姐姐可是为了你好。自己的女朋友这么优
秀,待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可一定要看好哦。女人的心,变得可是很快的……”
“你读书不少了,也该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王燕转身走出门,顺手
把门带上了。门关严的瞬间我听到她的声音:“爱情?哼……”说不出的仇视和
轻蔑。只是,我已经无力分辨了。
我颓然的瘫倒在床边。
故意遗忘现实的幻境,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敲碎了。
自己小心缝合的伤口,被这个恶毒的女人血淋淋的撕扯开了。
我是那么小心地把心藏起来不再滴血,我是那么卑微地祈求一个平静的角落
让我躲藏,为什么又把我硬拽出来?为什么又逼我直面自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有什么?
我是什么?
我凭什么?
是的,你是个穷光蛋,你从来就配不上陈舒,你用手段得到了陈舒,你还骗
得陈舒抛弃家庭、丢弃父母,你欺骗陈舒说那是爱情,你还在欺骗自己说那是爱
情,你没有明天,没有未来,你根本就是在苟活着,你只有着卑鄙,你只为了虚
荣,你只凭着无耻……
“啊!”我头痛欲裂,大口地灌着白酒,快,快把自己灌醉,快把自己麻醉
吧,别再折磨我了……
陈舒晚上下班回来。仍然是那么轻盈的身姿,仍然是那么动人的美貌。我迎
上去说:“下班了啊,亲爱的老婆,今天一天过得如何?”脸上笑容可掬。
“嘻~小飞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啊?”陈舒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即使在
和王燕一起聊天聊到高兴也没有笑得这么真切过。
我怔了一下,赶忙笑着说:“怎么,为老婆服务一下不行啊?倒是你,有什
么好事啦?这么高兴呢?”
陈舒突然有些迟疑的说:“啊?有吗?没啊,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有意
思而已。”
“是这样啊,哈哈。这样就能叫你高兴,那我以后天天都这样好了。”脸上
的笑容不知道有多虚伪。我的心沉了下去。陈舒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她从
来没有什么事情瞒过我。该不会……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仍然相信,陈舒不会欺骗我,我甚至嘲笑自己竟然会
有她红杏出墙这种可笑的想法。只是,疑心这颗种子,在有心人的撒播下,已经
开始膨胀。
晚上,我抱着陈舒做爱时,总显得心不在焉。陈舒确实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高兴,伤心,甚至于生气,都摆在脸上,也就是因此,我才觉得她是那么的惹人
怜爱。我竭力不让自己多想,可是看着陈舒明显地挂着甜甜的笑容,那如鲜花般
盛开的笑靥,竟然令我遏止不住地产生了一丝嫉妒。
我不应心地抽动着下体,想着龌龊的事情。
草草了事。陈舒是从来不会对做爱有任何评论的。抱着我,以往一样昏沉沉
睡去了。我却难以入睡。正是同床异梦。我不知道妒火燃烧会使内心如此焦躁如
焚。
相信她,相信她。是的,我绝对相信陈舒!我坚定地想着。可是……
明天我去接她下班,我亲自去接她,她肯定会高兴的。我终于给自己找了个
不让自己尴尬的理由。
你真的是很无耻啊。我念叨着,嘲讽着自己,终于入睡了。
第二天,我出发得很早。但是,临走到陈舒他们公司门口的时候,却开始犹
豫不定了。
我要相信陈舒,等着下班高高兴兴地一起回家,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你只是
自己在多疑罢了;相信她?相信她就不会巴巴的专门跑到这里来了;去监视她!
不,还是相信陈舒的,她从来都是那么单纯,那么爱着我,怀疑她,简直是一种
亵渎;那为什么不敢直面她?反而躲在这种角落窥视;还是惧怕那最不可能发生
的后果……
最终,还是选择了躲在一边,窥视。我一边告诉自己,等到陈舒出来,立刻
迎上去,一边紧张地盯着陈舒工作的公司大门。我甚至不知道,躲在这里能够看
到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吧。
很快到了陈舒下班的时间。我甚至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走出公司大门。我刚
要走上前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迎上了陈舒。我呆了一下。那男子三十多岁,
身材挺拔,配着西装革履,典型的成功人士打扮。
陈舒看到西装男子之后,竟然没有一点迟疑,轻快的奔跑过去,亲密地揽住
了西装男子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是和昨天的笑容一模一样的。我更加痴呆了。
快离开,快离开。直觉告诉我,赶快离开,把眼前看到的一切统统忘记,都
当自己是在做梦!快快回到你的小房间里,把自己藏起来,用酒精麻醉自己,昏
睡过去,醒来之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快!快!我努力
地想迈动双脚,可是连转身都无法完成,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
西装男子和陈舒说了些什么,陈舒面有难色,摆了摆手。我并不知道谈话的
内容,但是看到陈舒摆手,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了上来。他们好
象又在商量了什么,陈舒仍旧表示不同意。
西装男子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一叠钱塞给了陈舒,看陈舒本来有些犹豫,可
是西装男子说了句什么,陈舒立刻接过了钱。最后,西装男子竟然抱住了陈舒!
陈舒也居然回抱住了那男人!不!他们竟然都如此亲密了!
我终于无法再继续看下去了,艰难地扭过身体,行尸走肉般往回走去。直直
地走回到了房间,我反而舒了口气。原来不过如此。呵呵!哈哈!我发癫般地笑
着,晃晃悠悠又跑到楼下,到街头小店里买了一箱子常喝的那种,比较低劣的白
酒。抱回楼上,白开水一样往嘴里倒着。
陈舒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看到了几乎被酒泡湿了的我。本来带着笑容的脸立
刻变色,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着我。“小飞,你怎么了,你看你怎么都喝成这
样了啊!”心疼的声音没有一点虚假。
我硬着舌头:“舒,亲爱的你回、回来了,我不小心、小心喝了点,没、没
事。”然后伸手抱她。
陈舒有些难过地说:“小飞,不是说了你不能喝这么多酒的吗?伤身啊。”
顺从地让我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