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比武招亲
离开树海,两人都有彷佛隔世之感,在丁神照的坚持之下,君天邪不得不连夜赶路,往“生死峰”的方向出发,这次自然是不敢再玩什么迷路的花样了。
愈往地头走,君天邪脑中不对劲的意念就愈强烈,终于忍不住在路旁拦下一个看似同道的武林人士,问道∶
“这位仁兄,请问你可知道‘生死峰’┅┅?”
还没等君天邪说完,那人就道∶
“你一定也是要到‘生死峰’去看龙大侠和天下第三的决斗对不对?劝你不用白跑一趟了,因为决斗已经延期了。”
丁神照讶道∶“延期?!”
那人横了两人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们的无知。
“这已经是武林道上最轰动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吗?”
君天邪打哈哈笑道∶“我们两兄弟只顾着要早一点赶到‘生死峰’,却忘了要留意最新的消息。”
那人看君天邪和丁神照的外型还算顺眼,耐着性子解释道∶
“龙大侠在和‘地府’的七兽交手时受了伤,天下第三知道这个消息后,便主动宣布这次决斗顺延,直到龙大侠完全恢复为止。”
丁神照听得眼睛一亮,喃喃道∶
“好一个天下第三┅┅”
君天邪却是听得心中暗笑,只有他才知道龙步飞受伤的真正原因。
但是天下第三这一手也非常漂亮。
决斗顺延,不但显出天下第三的气度,表示自己不会乘人之危,更让龙步飞从此欠下一个人情,就算在心理方面不受影响,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
天下第三果然是天下第三,“阎皇”君逆天并没有找错传人。
君天邪从往“生死峰”路上的人潮不如预期之多,而推测到事情有变,而事实也证明他的推论并无错误。
看来幸运之神仍是与他同在。
两人各有心思,被他们拦住的路人则不耐烦的皱眉道∶
“问完没有,我可要走了?”
君天邪连忙道∶“我看老兄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如今行色匆匆,必是哪里又有大事发生。不瞒老兄说,我两个兄弟初出江湖,一心只想乘人多热闹之处讨点油水喝喝,还请老兄不吝指点一条明路,我两兄弟感激不尽。”
那人闻言笑道∶“你这小子倒机灵得紧,也罢,就告诉你也无妨,‘京华堂’的大小姐正在‘无锡城’比武招亲,看你背后的小兄弟也像是练过几天武功,建议你们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就算当不了驸马爷,如果能被选上‘京华堂’的护院,也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君天邪听了眉笑眼开的道∶“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哥指点。”
君天邪千谢万谢的送走了那人,转头对丁神照兴奋的道∶
“兄弟,你成名的大好机会来了。”
丁神照浓眉微皱,不解的道∶
“什么大好机会?”
君天邪击掌道∶“当然是比武招亲啦,‘京华堂’可是武林中排入前三的权贵世家,如果你能在擂台中胜出,还愁不能大大露脸吗?”
丁神照摇头道∶“万一我成为优胜者,岂不是非得娶对方的小姐不可,我现在可没有成亲的打算。”
君天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就算你打赢了擂台,也并不一定要娶那个大小姐啊,你可以假托功名未成,不愿耽误人家的青春云云,总之一字曰”拖“,一字曰”赖“,只要是能达成出名的目的就成。”
丁神照还在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君天邪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万事都包在作兄弟的份上,到时我们见机行事,总之不会让你吃亏便是。”
丁神照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道∶
“好吧!就依你之见。”
君天邪露出阳光般灿烂亲和的笑容,道∶
“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
武林中是一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浮起,同样的,也有很多人沉下。
“唯才是用”是每一个帮派生存壮大的不二法门。
“京华堂”能在短短的三年间便迅速崛起,成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一方势力,其堂主“金主”罗复贯绝对功不可没。
他以接近巧取豪夺的手法,透过与地方势力的结合,廉价买入盐、铁、酒等民生必需品,再以超过原来十倍的价钱,卖给需要这些东西的其它城市,在短短的时间内,累积了大量的财富。
可想而知这样的生财手段一定会惹来诟病和窥伺,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以罗复贯出手之大方,建立起一支不输给官府的私人军队,并非难事。
不过人多并不一定能胜过真正的武林高手,所以脑筋动得快的罗复贯又想到了一计,那就是“比武招亲”。
藉此名义,罗复贯可以轻易网罗到各方聚阶u荞涤炊漶A而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就将之招洛u灾v的女婿。
这真是一石二鸟。
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的人潮,将原本不小的“无锡城”挤得水泄不通。
就算不为当上“金主”罗复贯的乘龙快婿,能有看热闹的机会,是一般正常人总不会错过。
这样的心态让“京华堂”所搭起来的宏伟擂台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潮,彷佛整个“无锡城”的人也被浓缩集中至此,后来的人想要挤入中心,怕比登天还难。
望着不知延伸到何处的人墙,君天邪此刻正有这样的感慨,只能无奈苦笑。
丁神照也是面色凝重,要他挤入这样的人潮里面,还不如一剑将他杀了干脆些。
君天邪对着丁神照苦笑道∶“我们好象晚来了一步。”
丁神照差点没把“废话”两字骂出来,沉住气道∶
“是你说要来碰碰运气的,办法当然是由你想。”
君天邪心道自己何时成了狗头军师,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一道悦耳好听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两位小兄弟想要到擂台边去吗?”
两人愕然回头,只见一名轮廓深刻、唇边带着两撇美需,嘴角挂着三分洒脱笑意的蓝袍人,正对着他们打招呼。
竟是“风流刀”萧遥。
萧遥的一举一动仍是那么洒脱好看,朝两人淡笑道∶
“我也要到擂台边去观战,顺便送两位兄弟一程好吗?”
君天邪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暗叫苦。
碰上这个哪里有美女就有他的“色狼”,是他计算之外的变量。
萧遥目光来到君天邪脸上,微露讶色道∶
“这位小兄弟认得萧某吗?”
君天邪忖道三英之一果然不是简单货色,自己的一点异样也逃不过他的眼光。
君天邪把思绪维持在“止水明镜”的境界,开口以极自然的口气道∶
“我们当然从未见过,只是这位仁兄的气势非凡,让我一时看呆了而已。”
萧遥微笑道∶“两位小兄弟才是英气过人,否则萧某也不会一见便生起结交之心了。”
丁神照冷冷的道∶“你是‘风流刀’萧遥?”
这些日子来,丁神照在君天邪的“调教”下,对武林中较出名的人物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再非初出道时的无知。
萧遥一点也不把丁神照的无礼放在心上,反而露出欣赏的笑意道∶
“不敢,在下正是萧遥。”
丁神照目中精光一闪,冷然道∶
“你也是我要挑战的目标之一。”
萧遥两手一摊,态度自然好看的道∶
“何必挑战我?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浪子而已。”
丁神照以认真的口气道∶“因为你很出名。”
萧遥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道∶“你想出名?那你应该去找龙大侠,或是天下第三挑战才对。”
丁神照淡淡道∶“我本来就要挑战他们,只不过现在碰上了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如果换成是别人,此刻必会把丁神照当成疯子或白痴,但是萧遥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微笑的打量了丁神照好一会,然后道∶
“难道我就不能和你当朋友,而不是敌人?”
丁神照瞥了君天邪一眼,淡淡道∶
“我已经有了一位兄弟,再不需要朋友。”
如果是别人,此刻必然会感动不已,君天邪也是感动,不过却是感动这几十天来在丁神照身上的功夫没有白花——孺子可教也。
萧遥耸肩道∶“那真是遗憾。”
丁神照竟出奇的附合他道∶“确是遗憾。”
君天邪于这时插入话道∶“遗憾遗憾,遗憾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分胜负的地方。”
萧遥击掌道∶“小兄弟一言惊醒梦中人,这里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可不是生死决斗的场所。”
丁神照仍不肯放过他道∶“地点场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萧遥微笑道∶“那就算我有差别好了,过了今日,我随时欢迎你的挑战,今天就让我们当一天的朋友如何?”
丁神照没有说话,但目中战意大减,显然萧遥的风范已引起他一定的好感。
萧遥道∶“是了,还未请教两位的大名?”
君天邪抢着回答道∶“我叫君三,他是丁四。”
君天邪假装没看见丁神照讶异的眼光,萧遥毕竟是“白道联盟”的一份子,如果席春雨已经透露名单是在他的手中,那么“君天邪”这个身份就不宜在现在曝光。
萧遥微微一笑,对君天邪明显是胡诌出来的名字毫不在意的道∶
“两位还想靠擂台近一点看吗?”
君天邪和丁神照想都不想,就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当然想。”
以萧遥三英之一的身份,要人群自动让一条路出来并非难事,也让丁神照看了之后,更坚定他成名的决心。
三人鱼贯来到擂台旁,出众而各具特色的气质,一路上自是引来不少观望,萧遥依旧洒脱从容、丁神照视若无睹、反而是君天邪最不自在,毕竟成为众人的眼光焦点,并不是他原先的计画。
萧遥负手走到擂台旁,往台上看去,眉头一皱,心道∶
“他也来了?”
擂台上一名全身黑服、神色冷傲的青年,已连胜五场,正战着他的第六名对手。
君天邪看到黑衣青年衣胸上有一只以银线绣成的蜘蛛,立时认出这是联盟七派中“修罗堂”的独门标,眼前人不可能是三英之一的“冷修罗”独孤冰心,那么应是他的弟弟“小修罗”独孤寒心了。
“修罗堂”在白道联盟的七派中,算是争议性较大的一个门派。
堂主“暗修罗”独孤碎羽早年为杀手出身,凭着狠辣实用的杀技,和可以排入天下硬功前三名的“修罗不死身”,而自立门户。却不屑与邪道同流合污,嫉恶如仇的性格反而让他成了极让魔门头痛的大敌,是“必杀榜”上年年不动的前五名。
独孤寒心虽然不及他那排名三英之一的“冷修罗”独孤冰心,但所修练的“修罗不死身”也有五成以上的造诣,算是新一代的菁英好手。
和他对战的那人明显不是独孤寒心的对手,不到十招便被后者打落擂台,一脸悻然的败下阵来。
“还有谁要挑战?”
独孤寒心的语气高傲,虽让人听了易生不满之心,但碍于实力之差,和“修罗堂”的金字招牌太硬,虽然裁判在台上连续宣布了三次,仍无挑战者敢上擂台。
“我来!”
丁神照早已看得手痒,一个纵身飞起,落在擂台上,让君天邪想要拦住他都来不及。
独孤寒心眼中精芒一闪又逝,显然看出丁神照和之前的挑战者不同,冷笑中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来学人比武招亲吗?”
虽然是最老套的激将法,但却不失为试探敌人虚实的好方法,尤其独孤寒心一眼便看出丁神照的江湖经验不足,更易收到成效。
没想到丁神照一点也不为所动,沉稳如山的道∶
“我上来只是为了向你挑战,跟招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独孤寒心眉头一皱,但他毕竟是名门之后,很快便恢复冷静道∶
“好!报上名来。”
丁神照没好气的回答道∶“丁四。”
独孤寒心显然没有萧遥那么好定力,对“丁四”这假名的反应是微微一愕,虽然是极细微的反应,但已给了丁神照想要的出手机会。
手掌在胸前划过一个半圆,循一道暗含天理的玄异轨道,往独孤寒心斩去。
萧遥一震道∶“手刀?!”
一般所说的“手刀”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但是要做到像丁神照这样能以肉掌发出刀气,真正到运手为“刀”的地步,就不是一般的刀客所能做到的,何况丁神照又是那么的年轻。
独孤寒心连脸上最后一丝轻敌之色也退去,换上的是无比慎重的表情,显然已把丁神照当成真正的大敌。
在丁神照的“手刀”即将劈到面门之即,独孤寒心的身子忽然伏低,像蜘蛛那样的四肢都贴到地上,跟着就迅速转动起来,连消带打,车轮一般的爪势反卷过去。
君天邪看了心道∶“是‘修罗地劫爪’!独孤小子出真功夫了,乘这机会正好看看我这兄弟的真正实力。”
丁神照动容道∶“好!”
反手握上背后刀剑,“锵”的一声同时出鞘,树海异人所赠给他的“结草剑”、“衔环刀”,握在手中就像多了一对刀剑生成的翅膀。
丁神照心中涌起奇异无伦的感觉,这对刀剑就像是他肢体延伸出去的一部份,握在手中毫无不适,他甚至感觉不到应有的重量,好象它们已经和他结为一体了一样。
洒然一笑,刀起,剑动。
剑洛u苤A刀为翼,在空中幻化出比‘地劫爪’更玄更密的刀影剑网,像天河倒泻般往独孤寒心洒去。
独孤寒心大吃一惊,却能临危不乱,爪网回收重整成一护盾之势,心道就凭你那一对破铜烂铁,休想能斩破自己的“修罗不死身”。
刀、剑、爪,正面冲突。
“当!”
独孤寒心吃惊的看着自己的两臂被划出一道由虎口延伸至肩膀的伤口,面对丁神照的刀剑,“修罗不死身”竟像是纸糊一般的不堪一击。
更吃惊的是君天邪,那对外表毫不起眼的刀剑竟真的是绝世神兵,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独孤寒心脸色铁青的封了双臂穴道,避免继续流血,不过这样一来也等于宣告放弃战斗的能力。
“我输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小修罗”独孤寒心竟然会输给了一个毫无名气的少年,这是事前没人会想到的结果。
丁神照脸上毫无衿喜之色,淡然道∶
“我是倚仗兵器之利,胜之不武。”
独孤寒心表现出名门大家的风范,微晒道∶
“败就是败,我独孤寒心岂会多找借口?”
丁神照闻言一愕,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独孤寒心已背对着他走下擂台。
台下观众这时才回过神来,报以震天掌声。
丁神照第一次以胜利者的身份接受众人的欢呼,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滋味。
君天邪特别注意身边萧遥的反应,只见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却无法让人猜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还有人要向这位┅┅呃┅┅丁四公子挑战吗?”
裁判依照惯例的征求下一位挑战者,但在看过丁神照轻易击败独孤寒心的表现之后,自然不会有人再敢上去自取其辱。
“那么我在此宣布,丁四公子就是比武招亲的最后优胜。”
众人又是一片轰然,能成为“金主”罗复贯的乘龙快婿,等于是飞上枝头做凤凰,让人又称又羡。
没想到丁神照却在此时摇头道∶
“我只是上来比武的,对于什么招亲一点兴趣也没有。”
裁判闻言立时愣在当场,好一阵子才懂得反应过来的道∶
“这┅┅这怎么可以┅┅?”
丁神照歉然道∶“相信罗大小姐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对象,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说罢就施展轻功,人如大鹏般掠过人群头顶,几个起落,便再也不见踪影,留下错愕不已的群众,和擂台上面如土色的裁判。
萧遥笑着对君天邪道∶“你这位丁兄弟实在是很有个性。”
君天邪只能报以一个苦笑。
比武招亲在像是一场意外的闹剧中落幕了,“京华堂”可说是颜面大失,陪了夫人又折兵,对于“丁四”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是恨之入骨,雷霆大怒的罗复贯立刻发出公告,只要有人能把这个“丁四”抓到他面前,不论死活,一律赏金千两。
丁神照竟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身价千两黄金的“通辑犯”,只怕是他始料未及。
君天邪在骚动开始前,就已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人群,萧遥应该有看到他的举动,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并不急着去找丁神照,除了他还有一点事情想办之外,以后者的野性本能,应该是让他来找自己比较容易。
他也有好几天不知腥味了。
正当君天邪在街上游目四顾寻找“猎物”之时,入目而来的一个妇女,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妇人的年纪约在三十多岁,有着丰腴的体态和姣好的五官,正应了那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细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乳房丰而不垂,君天邪几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某部位,正在迅速的充血挺立。
因为某种原因,他对这种年纪的女性特别有“性趣”。
妇人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脸上,抬头望去,恰和君天邪的眼光四目相投,芳心一震,慌忙别过头去,想道∶
“这少年的眼光怎么这么邪气?”
但想归想,她的心却不争气的“噗通”跳着,脸儿也羞了些红。
君天邪微微一笑,迈步往妇人的方向走去,让后者紧张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喉咙上来了,他却大刺刺的从人家身边经过,跟着便没入了人群中。
只留下妇人一个人愣在原地,心里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落。
君天邪就这样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好一阵子,脸上的笑容始终挂着不变。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五指紧握,而在拳心之中,竟有血丝渗出。
君天邪仰首望天,白云在思念的推动下,逐渐变幻成一张绝世清丽的脸孔。
那是她娘亲的脸孔。
第十章-第二人格
皎洁圆亮的无瑕玉盘,高挂在夜空中央,静静地散发着银白色的月光。
月光将丁神照的身子拖成一条长长的斜影,投入参差不齐的奇岩中。
他的身法像狐狸一样灵巧,借着地形的遮掩,在夜色下迅速的移动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这并非是什么名师传授的轻功,而完全是他由自然生活中体悟出来的身法。
忽然一条黑影,像蝙蝠也似的扑向丁神照,他想也不想,在身形移位的同时,“结草剑”飞起一抹冷电寒芒。
两条人影迅速交错而过。
突袭的那条黑影身子一震,“砰!”的一声落下地来,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在他的咽喉处,开了一个针孔般的血洞,染出刺目的艳红。
丁神照的表情不变,如冷峻的岩石,对地上的死者看都不看,身子往后退去,迅速便消失在岩石的阴影中。
月亮恰于此时隐入天际的黑云中,似是不忍目睹人世间的残酷仇杀。
“好小子!”
清啐声随着丁神照的消失而出现,一道像是从黑暗地狱走出来的身影,胸口上绣着的一只银色蜘蛛,显得诡异又神秘。
竟是“小修罗”独孤寒心。
在他身后跟着出现的两个人,衣胸上都有一样的标,神情冷漠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独孤寒心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哼道∶
“一剑封喉,又快又准,这小子不去作杀手真是太可惜了。”
他左边的那人开口道∶“为了围捕这小子,本堂已经牺牲了三名二级杀手。”
独孤寒心眉骨一挑道∶“宋师训,你言下之意,是对我的决定不满吗?”
被称做宋师训的黑衣人道∶“属下不敢。”但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惶恐的成分。
“师训”是“修罗堂”对于教头的尊称,够资格被称为师训之人,都是曾经为“修罗堂”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被堂主亲自授予职位,拥有超然的地位和身份,所以独孤寒心虽然贵为二公子,对方仍可以不卖他的帐。
独孤寒心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的道∶
“我虽然接受‘京华堂’的委托,却并非抱着单纯的复仇心态,这小子来历神秘、身手奇高,大有可能是魔门中新近训练的年轻高手,若不乘他现在未成气候前淫除,将会后患无穷。”
宋师训闻言默然,与他并肩的另一名黑衣人道∶
“二公子之言不无道理,只是单凭臆测就要致人于死,似乎与本堂一贯的宗旨有违,我建议最好能先将他生擒,再交由堂内刑部发落,追查他的身份来历。”
独孤寒心知道两人还是有所顾忌,虽然不满,但是此时不宜与两人直接翻脸,点头冷冷道∶
“就依陈师训之见,不管牺牲多少人手,总之要把那小子擒下来就是。”
两名师训互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以为然,但也明白独孤寒心不可能再就此事退让,只好答道∶
“遵命。”
丁神照的身影从岩石后倏然扑出,背上的一对刀剑同时出鞘,拋出两道银光,同时也象征两条敌对生命的消逝。
这样的杀戮并非他所愿,却是为求生存的逼不得已。
在打败独孤寒心时,他已感受到对方那异于外在表现的杀意,为了不连累到他的“兄弟”君天邪,他只好立即离开现场。
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过“修罗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白道支柱,竟然会那么输不起,更卑鄙的劳师动众只为围杀他一个人,已足够让丁神照对“名门正派”的印象完全改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两个围杀他的二级杀手倒地气绝毙命的同时,丁神照脚步不停,旋风一般转过身子,刀剑反手刺出,贯穿了后面一名想要偷袭的杀手身体,跟着又迅速抽出,所有动作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却优美的像是跳舞一样,甚至连喷出的血泉都没能有半滴溅到他的身上。
“锵!”
结草衔环再度回到背上,丁神照也同时迅速退回黑暗中。
敌众我寡,一击即退才是最好的战略。
又结束一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丁神照的脑中,此刻却在思考与眼前血腥毫无关系的东西。
“不知道天邪怎么样了?”
他想道。
同样是低垂的夜幕,在城市内那平静华丽的外表下,却包藏着无数看不到的罪恶。
只因为白天的一个眼神交会,却像是激活了体内的某个开关,成熟的胴体一旦被燃起了欲火,是不可能轻易浇熄的。
“啊┅┅啊┅┅”
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来自于白天君天邪在街上碰到的那名妇人,此刻的她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一手摸着肚兜边圆滚滚的肥奶,一手则滑到下体处搓揉那丰满的大腿,渴望获得满足的欲念,就像一把烈火一般,几乎要把她体内的水分烧干。
“啊┅┅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妇人泛红着双颊,柳眉紧皱,两腿根处在手指的紧攻下,不安分的擦扭着。
“我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淫荡的行为┅┅啊┅┅不行啊┅┅”
话虽如此说,但一想到白天那陌生少年邪淫的目光,妇人的动作不但停不下来,反而更加剧烈。
“喔┅┅不行┅┅快来了┅┅”
妇人忘我的加快两手的动作,沉醉在淫靡的气氛中,却没有注意到在黑暗的一角中,一个愈走愈近的身影。
黑影不发一语的抱住床上丰满的肉体,让她大吃一惊,四肢惊恐的挣扎着,正要高喊救命,却立刻被一只大手捂上嘴巴。
“不要叫!否则就杀了奶!”
“唔┅┅是┅┅是你┅┅!”
黑影把脸凑到妇人的面前,让她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竟正是白天那名少年,但是还有一点不同。原本天真中带一点邪气的面容,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的,变得无比的森冷、酷厉、肃杀,目光中像是野兽般无情的视线,看得她不寒而栗。
“呜呜!┅┅唔唔┅┅!”
妇人感觉到自己像是落入狼口的羔羊,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不停扭动身体发出呜咽的悲鸣。
“贱人!没听到我叫奶闭嘴吗?”
君天邪毫不客气的给了妇人一个耳光,此刻的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巴掌毫不留手,掴得妇人头冒金星,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再敢多叫一个字,我就立刻杀了奶!”
君天邪无情的目光让妇人知道前者绝对不是在说笑,而是说得出做得到,她只好万分惶恐的点了点头,让君天邪露出一个满意而残酷的笑容道∶
“这样才对,乖乖合作,我会让奶欲仙欲死的。”
说罢就动手撕去妇人最后一件蔽体的肚兜,两个圆浑动人的大乳房立刻跳了出来。
“呜┅┅!”
妇人发出羞耻的呻吟,娇躯不安的扭动,却又不敢反抗。
君天邪盯着妇人雪白丰满的胴体,目中放出淫邪的光芒,嘿笑道∶
“看不出来奶年纪不轻,身体还是那么魅力十足,真是难得啊。”
这句话让妇人更是羞红了脸,她啜泣的道∶
“求┅┅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是有夫之妇啊┅┅”
君天邪露出不屑的笑意道∶“奶的老公要是能满足奶,刚才奶的表现就不会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狗了。”
君天邪的话让妇人感到脑海一阵晕眩。
“你┅┅你都看到了┅┅!”
君天邪冷笑道∶“看得一清二楚,奶放心,只要奶乖乖合作,我是不会把看到的事说给任何人听。”
君天邪准确无误的抓中妇人的罩门,果然后者脸上露出羞耻绝望的表情,经过片刻的犹豫后,她道∶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用问吗?”
※※※
君天邪吼道,一边狂笑,一边更是用力的在妇人丰满肉感的两腿间抽插着。
也不知干了多久,妇人已经像是个残破的布娃娃般伤痕累累,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剩一些模糊的呻吟,两腿间早被操得红肿不堪,血丝混着大片的淫液,在两腿处形成了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
感觉到自己胯下的肉体逐渐冰冷,君天邪终于停止了凌虐的动作,望向妇人此时像是死鱼般的双眼,不满地哼道∶
“什么?竟然这样就不行了!”
此时他的目光再起变化,由原来的冷酷,转为迷惘,再变回清澈。当他的表情恢复我们所认知的那个“君天邪”时,却像是被入目的惨景给吓了一跳,惶然退了两步,看着床上失去生息的女体道∶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像是忘了之前所做的一切般茫然,一贯的精明在此时像不翼而飞,尽管他苦苦回忆,也想不起来整件事情的经过。
“我记得我在街上┅┅然后┅┅跟着的便是一片空白,接下来便是在这里。”
君天邪目光回到床上的尸体脸上,记忆的拼图凑成一张白日见过的面孔,跟着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咬牙切齿的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的眼光无比复杂,既像是恐惧,亦像是仇恨、惋惜。
“是你干的好事!玉天邪!”
正文第二集
第一章血战修罗
当时间由深夜推向黎明,一场持续了大半夜的战斗,也终於将迈入终点。
丁神照站在一座土丘上,全身上下布满无数交错的伤口,有的早已结疤,有的犹自流着鲜血,两腿早已摇摇欲,只是靠手上的刀剑勉强支撑。
此时的丁神照,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战鬼。
“好小子┅┅!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宋师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看着自己一手调教的门徒,一个一个的被眼前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所杀,尽管面对压倒性的不利,少年却能运用野兽般的天性,从猎物变为猎人,反过来使他们蒙受到莫大的损失。
只是,这样的逞强在历经一夜的血战之後,似乎也已到了极限。
在他身边的陈师训也有着一样的感觉,只不过他除了惊讶之外,还多了几分愤怒∶“总共是二十七条『修罗堂』弟子的人命!小子,把你碎尸万段也赔不起啊!”
丁神照冷沉着脸不发一语,但那表情却像是在做着无言的抗议∶先动手的不就是你们的人吗?我只是被迫自卫而已。
像这样的话,丁神照虽然没说出口,但两名师训却不可思议的生起这样的感觉,好像这名少年的眼睛会说话似的。
宋师训叹了一口气,对眼前这名野豹一般的少年说道∶“你的伤势不轻,绝不可能是我们两人之敌,还是弃下兵器投降吧,我保证你会在本堂得到公平的判决。”
“公平?”丁神照眼中出现一丝无比讥讽的神光。
“以寡欺众的你们,还来跟我说公平?”
宋师训被反驳得哑口无言,陈师训则怒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自找死路了!”
丁神照笑了一下,举起双手的刀剑,斜指两人道∶“来吧!说这麽多废话要干什麽。”
宋师训知道除了动手,没有第二个方法可以使眼前这名少年屈服,虽然他极不愿意这麽做,但是丁神照杀了这麽多“修罗堂”的弟子,若是容他安然离去,自己将颜面何存?逼不得已,宋师训转头对陈师训道∶“陈兄,废了此子筋脉就好,尽量不要取他性命。”
陈师训皱眉道∶“宋兄,到现在你还┅┅”
宋师训沉声道∶“陈兄,就这一次,请听我的。”
陈师训犹豫片刻,终是无奈颔首道∶“好吧。”
宋师训一摆衣袖,站出一步道∶“我先上,陈兄请为我掠阵。”
他自重身份,绝不愿意在丁神照苦战受伤多处後,还以二敌一。
陈师训点头表示了解後道∶“宋兄请小心,须知狗急也会跳墙,这小子耐力惊人,莫要等闲视之。”
宋师训苦笑一下道∶“这我明白。”
丁神照一直不发一语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宋师训走到他面前五步处,然後停了下来。
丁神照瞳孔一凝,五步,正好是他刀剑出手所能劈到的射程范围外,宋师训露了这一手,足见他眼力之高明,修为更在“小修罗”独孤寒心之上。
宋师训望定他道∶“你有伤在身,未免人家说我胜之不武,兼欺负小辈,我让你三招,出手吧。”
丁神照表情不变,他心志坚毅无比,不管处在何种状态下都不会动摇,缓缓举起手中的“结草剑”和“衔环刀”,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从他体内迫出,直向宋师训逼去。
宋师训眉毛一挑,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显然也吃惊於丁神照在久战後仍有如此实力,这少年就像是铁打的一样。
宋师训知道若给丁神照气势蓄足,想收拾他将会难上加难,无奈自己有言在先,非得等对方先出手不可,不禁感叹自作自受。
谁知这一来给丁神照感应到他的气势减弱,人如豹子般跃起,剑光像流星一般划破空间,刺向宋师训。
宋师训喝道∶“好!”收敛心神,侧身避过来剑。
丁神照人未落地,转身出刀。
宋师训道∶“第二招!”深吸一口气,竟平移後退三丈,又避过了这一刀。
接连二招都失利,只剩一招,丁神照双臂齐动,刀剑同出。
“第三招!”宋师训大喝一声,人如陀螺般急旋起来,双腿踢出,不偏不倚的正中刀身、剑面,发出“砰”的一声,让丁神照身子一震,攻势无以为继,第三招再使不下去。
宋师训道∶“三招已过,你小心了┅┅”
宋师训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太小看了丁神照,三招示弱,後者要的只是一个防守上的空档,而因为自己的轻敌,那空档现在就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丁神照出刀,他一直在等,终於等到了他要的空隙。宋师训的腰际像毫无防守般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刀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轨迹,砍在宋师训的身上,前者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就像是传说中的刨丁解牛一样。
宋师训自腰际喷出一道血泉,露出惊恐交集的表情,身子往後倒去。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让陈师训根本来不及救援,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同伴已经倒卧在自己的血泊中。
“宋兄!可恶的小子!我要杀了你啊!”
陈师训因宋师训的死而大怒,更把所有责任怪疚在丁神照身上,双掌拍出,惊涛裂岸般的真气击向丁神照,要置他於死地。
丁神照露出苦笑的表情,他虽然能击败敌人,但那是利用对方轻敌大意的机会,才能争取到这取巧的胜利。饶是如此,也已牵动加深了他原有的伤势,现在的他只剩下五成不到功力,面对愤怒如狂的陈师训,还有一个始终未露面的独孤寒心,战况实在未算乐观。
丁神照忽然出手将刀剑刺入地下,再斜挑上划,带起满天土石,在砂尘蔽住陈师训视线的同时,他的人也在原地消失无踪。
陈师训怒道∶“区区障眼法,难得到我吗!”重掌连轰向四面八方,将砂石击散,同时运功护住全身,提防对手乘隙偷袭。
就在土砂即将落尽的一刹那,丁神照忽然出现在陈师训眼前,举刀挥来。
陈师训只把这一刀当成丁神照的垂死挣扎,他的自创绝学“补天罡掌”该有十足把握在刀锋临身前击毙对方。“补天罡掌”的气丝像一张大网般朝丁神照罩下,他的另外一掌则蓄足力道,准备等到後者被“网住”不能动弹时,就给他致命的一击。
丁神照却於此时低喝一声道∶“刀行剑旋!”
“结草剑”在他手中大违常理的自行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完整无瑕的圆,将补天气网割得寸寸碎裂,同一时间左手刀乘隙而入,刺入了陈师训的心窝。
“怎┅┅怎麽可能┅┅?”陈师训露出至死不信的惊恐表情,仰天倒下。
丁神照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他整个半身。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战有多麽惊险,刚才那一招如果有半点差失,死的就是他自己。
“刀行剑旋”几乎耗去了他全身的内力,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稀落的鼓掌声从头顶处传来。丁神照抬头一看,便见到独孤寒心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正向着他鼓掌。
“好!能够一举杀死『修罗堂』的两个师训,小子你就有扬名武林的资格,只可惜你今天就要英年早逝,成名也要等到下辈子了。”他的语气就像胸前绣着的蜘蛛一样,既残酷又让人心寒。
丁神照冷冷的盯着他,目光中毫无一丝畏惧或求饶的成份。
“为了消耗我的力气,你就让这些人替你送死吗?”
独孤寒心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可惜聪明人通常也死得早。”
丁神照淡淡道∶“你这样认为?”
独孤寒心忽然笑意一敛,换上严霜杀气道∶“看来你还是不适合作个杀手,否则你就该知道,我绝不会给你有回气的时间,想用说话拖延只是白费力气。”
“修罗堂”毕竟是杀手的大本铺,丁神照玩的那些花样对他来说只是小孩般的本事。
丁神照虽然冷汗直冒仍哂道∶“那就来吧,还等什麽?”
独孤寒心冷笑道∶“那倒也不急┅┅”话未说完,他已出手。
他深恐丁神照还有馀力作最後反扑,不敢近身攻击,而是使出“暗修罗”独孤碎羽传子不传徒的独门暗器--修罗梭!
三枚菱形的飞梭,以不均衡的力道速度射向丁神照,看似全无章法的暗器却隐含一种神秘的牵引,角度方位随去势而不住修正,到最後连他的主人也不知道会射在敌人的哪一部位。可以确定的是,修罗梭从未失手,看过梭影的人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麽一种绝厉的暗器当然不可随意曝光,所以独孤寒心才没在擂台上用来对付丁神照,现在则是没有这个顾忌的必要。
修罗梭射至丁神照一尺前,忽然毫无先兆的撞在一起,然後再飞弹向後者的头、胸、喉三处要害,这样诡异而防不胜防的变化,独孤寒心肯定伤重的丁神照绝无可能避得开来,这令自己在人前出了大丑的可恶小子,终於还是要命丧自己手下。
不出独孤寒心所料,丁神照真的避不开去,事实上,他也完全没有闪避的念头,他只是露出复杂难明的表情,叹道∶“你何必要来?”
独孤寒心心中不详的念头刚刚升起,一道人影从他背後扑出,在半空中弹出三颗石子,竟能後发先至的把他引以为傲的修罗梭击落。
来人朗笑道∶“我怎能不来?”
独孤寒心惊魂未定,只见一个挂着邪气微笑的少年,像一朵云般飘落在丁神照身前,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让人感觉不到敌意,但眼神里却带着平静而坚定的杀气。
来者当然就是君天邪。
君天邪头也不回的伸手往後道∶“借剑一用。”
丁神照的“结草剑”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般落入君天邪的掌中,他五指一握剑柄,神情立刻变得凛然而不可侵犯,正对着独孤寒心,刺出一剑。
这一剑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带有一种佛门“四大皆空”的禅境,更有一种视杀生为超度的“信念”,独孤寒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刺来,却像是在梦游一样,露出茫然而迷惑的表情,彷佛根本看不到这一剑的存在。
君天邪的剑锋却没有犹豫,分毫不差的刺入独孤寒心的心窝。
独孤寒心身子一震,像是被剧痛从梦中惊醒,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道∶“怎┅┅怎麽会┅┅?!”
君天邪叹道∶“为什麽配角死前的台词都一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一丝血迹自独孤寒心的嘴角留下,更添他脸上那怨毒的表情道∶“爹和┅┅大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君天邪摇头道∶“反正你也看不到了,不是吗?”
说罢把剑一抽,一道血泉随之从独孤寒心的胸膛喷出,也同时带走了他的生命力,带着一脸的不甘和不舍,独孤寒心气绝身亡,年仅二十四岁。
君天邪转身把剑塞入丁神照手中,扶着他起来笑道∶“兄弟,你的剑果然是一把绝世神兵,连独孤寒心这样的高手都会被剑上的杀气唬住,傻愣愣的站着等死。”
丁神照摇头道∶“让他不能闪避的,不是剑上的杀气,而是你。”
君天邪哈哈笑道∶“兄弟你又在说笑了,我那有这样的能耐?要不然就是独孤寒心昨晚玩太多了,临时脚软,才会避不过我那比乌龟还慢的一剑。”
丁神照还是摇头道∶“他是被你以强大的精神力紧紧锁住,才会避不开从正面刺来的一剑,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应该是指你而言。”
君天邪知道他的“解脱禅剑”终於还是没能逃过丁神照的法眼,幸好直到目前他仍无与後者为敌的打算,丁神照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能这麽早便死去,否则他也不会冒着暴露实力的危险,现身救後者一命了。
以君天邪的作风,就算逼不得已要救人,也不可以反过来限自己於险境中,所以,他算准了最好的时机才上阵,而且一上来便杀了独孤寒心,就是要不留活口,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找他们报仇。
君天邪笑着引开话题道∶“兄弟你在这里和『修罗堂』的人打生打死,却不通知我一声,这也未免太见外了吧?”
丁神照露出黯然的表情道∶“我是不希望连累你┅┅”
君天邪心道∶你这小子还算有义气,不枉我在你身上花了这麽多苦心,不过表面上当然是装得“义愤填膺”的道∶“说这什麽话!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兄弟吗?”
丁神照连忙道∶“当然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君天邪做戏十足的搂着他肩膀,以让後者“感动”至五体投地的语调说道∶“一世人两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有什麽连累可言呢?”
丁神照果然被他“感动”,只觉得友如此,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浑然不知自己被大野狼给骗了。
君天邪笑道∶“兄弟有手尾收拾不乾净,做兄弟的也要代服其劳。”
丁神照忙道∶“等等┅┅!”
君天邪一脚踢在地上,飞起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射中躺在地上宋师训的太阳穴,後者惨哼一声,七孔溢血,这才真正断了气。
君天邪歉然道∶“不好意思,收脚不及,杀太快了。”
丁神照看着宋师训的尸体,心下一阵怅然,叹道∶“此人不失为一条恩怨分明的好汉,我本来想留他一命,那一刀故意没砍中要害,谁知还是┅┅”
君天邪听了更是“愧疚”的道∶“都是我不好,不明白兄弟你的用心。”
丁神照摇头道∶“也不能怪你┅┅”
丁神照哪里知道以君天邪的聪明,怎会不知自己有意留宋师训一命,偏偏就是看过他今天出手的敌人,一个都不能留,才会抢着杀人灭口,还要装成“不小心”的样子。
丁神照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君天邪今天的杀性过重,但始终对方也是救了自己一命,也不好意思多说什麽。
他却不知君天邪早已将他所有的反应都预料到了,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君天邪笑着道∶“来!我带你找地方疗伤。”
丁神照低声道∶“谢谢你。”
君天邪笑得更开心的道∶“大家自己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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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偌大的练功室中,一名长发披肩的黑衣青年,盘膝而坐,而在他的面前,赫然有着两个艳丽娇媚的裸女,正对着他翩翩起舞。
黑衣青年有着比例完美的体魄,天庭宽阔,鼻梁正直,两眼神光电射,充满傲气和冷漠,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香艳的猗景,但目光中却连一点动心的感情也没有。
两名裸女的表演可谓极尽挑逗之能事,标致成熟的胴体,彼此摩擦着,四具丰满的乳房交叠地压在一起,发出荡人的哼声。
“啊!我要┅┅给我吧┅┅”
两名美女伸出粉红色的舌尖,交缠勾绕着,纤纤十指在对方玉脂般的肌肤上游走着,偶尔触及敏感的花瓣,便是一阵激烈的颤抖。
“哼┅┅受不了了┅┅那里想要真的东西┅┅放进来┅┅”
两人热吻中不忘发出淫荡诱人的哼声,真是让佛祖也要动心。
可是黑衣青年却像是木头人一样,对此淫靡的景象视若无睹。
两名裸女见无法打动黑衣青年,同时娇哼一声,往他扑来,将火热的胴体压向後者身上,像是两条蛇一样的紧紧缠住他。
细腻的肌肤,幽美的体香,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景象,此刻就在黑衣青年的身上发生。可是就在同时,一道似梦似电的箭影,却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射向黑衣青年的胸膛。
黑衣青年目光一亮,身子猛地立起,如山洪般爆发的气劲将身上两名裸女毫不留情的震开,喝道∶“色即是空!”双掌一合,竟将这来势奇劲的一箭夹个正着。
从练功房的门口传来一声喝采道∶“好!”
黑衣青年将箭身丢在地上,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恭敬许多的道∶“爹。”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英俊中年人从门口走入,容貌竟和青年有五成相似,只是多了一分岁月洗炼的成熟,虽是两鬓风霜却毫无苍老之态,反而像是一名知书达礼的文士。
他的一举一动间充满一种自然天成的气势,协调而无懈可击。
两名裸女此时连忙从地上翻起,虽是嘴角带血,却惶恐的道∶“属下参见堂主。”
胸前的金线蜘蛛透露了黑袍中年人的真实身份,就是“修罗堂”的堂主“暗修罗”独孤碎羽,不见他真面目前,任谁也想像不到,这麽一个让魔门头痛的煞星人物,外表竟是这麽的温文儒雅。
独孤碎羽朝两女微一颔首道∶“你们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
两女同时道∶“遵命。”再朝独孤碎羽拜过後便离开了练功室,只留下像是父子的两人。
父子?那麽黑衣青年的真正身份,岂不就是“三英”的最後一名“冷修罗”
独孤冰心!独孤寒心的哥哥。
“你的『修罗色空诀』练得相当不错。”
“全是爹指导有方。”
父子两间的寒暄,只有两句,接着独孤碎羽便转入正题。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跟你讲一件事。”
“爹请说。”
“寒心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独孤冰心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在消化独孤碎羽所丢给他这个震撼消息一样,没有立即回答。
“是谁干的?”
“根据可靠的消息,是一个叫做『丁四』的少年。”
“一听便知道是假名。”
“『小刀会』的萧遥,被看到是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
听到“萧遥”的名字,独孤冰心眼睛一亮道∶“风流刀?”
独孤碎羽道∶“你弟弟虽然不才,总也是我们独孤世家的人,就算他犯了任何错,也该是以堂规制裁,而不是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
独孤冰心点头表示明白∶“爹要我怎麽做?”
“找到萧遥,问清楚他和整件事的关系。”独孤碎羽道∶“至於那个叫『丁四』的少年,如果他真是凶手,就杀了他替寒心报仇。”
“明白了。”
“寒心一直喜欢出锋头,又任意妄为┅┅”
独孤碎羽的脸上,忽然留露出一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我曾一再告诫他这样会吃到苦头,他总是不听┅┅”
独孤碎羽雄躯微颤,看得出来是用尽力气在克制自己。
身为一堂之主,即使在亲生儿子面前,也不能有软弱失态的表现。
“我会为寒心报仇!”
独孤冰心说得那麽理所当然,甚至不带一点情绪的波动,好像亲弟死亡和为他报仇这两件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独孤碎羽忽然转过身去,不让独孤冰心看到前者有否流泪。
“都交给你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会尽力而为,爹请放心。”
独孤碎羽没再多说什麽便离开了练功室,或许是一直压抑的情绪终於要爆发了吧,需要找个无人打搅的地方独处。
当场中只剩下独孤冰心一个人时,他那张始终冰冷的俊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那是像蜘蛛一样,残酷而邪恶的笑意。
“寒心┅┅真的死了吗┅┅?”
笑意像涟漪一样,在他的脸上逐渐荡漾开来,而他的低语,却是任何人都听不见。
“虽然有点可惜┅┅但也省了我不少功夫┅┅这样也好┅┅”
如果世上真有“修罗”这种鬼神,独孤冰心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够资格被称为真正的“修罗”了!
第二章初识云雨
“无锡城”是不能回去了,君天邪带着受伤的丁神照,以三寸不烂之舌配上重金打赏,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一家肯收留他们的小村民家。
“大叔请行行好,我两兄弟出家游玩,却在半路遇上强盗抢劫,我义弟为了掩护我逃走,被强盗杀成重伤,急需寻地安疗,希望大叔能让我们在贵舍暂住数日。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这段本该是漏洞百出的说话,但是配上君天邪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和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阔气,就让屋子的主人看得两眼发直,差点连自己姓啥名啥都给忘记。
“两位公子快别客气,我这寒舍您要是不嫌弃,高兴住多久都没问题!”
屋主是一个名叫“彭义”的普通中年男子。五两银子,已经等於是一个普通民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如今财从天降,那能不轮到这朴实的庄家汉子笑颜逐开,将眼前两位落难“公子”奉为上宾。
“阿莲啊!还不快来招呼两位公子,准备清水和食物了。”
彭义这厢叫喊,便有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女,自房内走出,弯弯的眉毛,秀气的鼻梁,鹅蛋脸白晰中透着粉红,青春中不失姿色。
少女显然没想到门外的“公子”是和他年纪接近的两位少年,俏脸一红,头便低低的埋了下去,不敢再与两人对视。
彭义笑着对君天邪两人道∶“这是我的女儿,叫小莲。小莲,快跟两位公子打声招呼啊。”
唤作“小莲”的少女怯生生地道∶“阿莲见过两位公子。”粉脸却依旧不敢抬起。
彭义不悦的说道∶“干嘛低着头不敢见人啊!两位公子请见谅,小女就是这样,没见过什麽世面,也不懂什麽礼数。”
君天邪苦笑道∶“现在可不是在相亲迎宾,繁文襦节就免了吧。”
彭义笑着哈腰道∶“两位公子说得是,不如两位就先住在我亡妻的空房,我先去替你们找村里最好的大夫来。”
君天邪知道在这种小村落里,所谓最好的大夫其实也就等於是唯一的大夫,不过此时也别无选择,只有点头道∶“就有劳大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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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计较屋主的过分热情,这人口只有二十馀户的小村落实在是一个不错的静养之地,再加上伤者本身惊人的恢复力,即使如君天邪事前所预料,白发斑斑的老“大夫”似乎连自己的性命也都如风中残烛,所能开出的药方也有限,丁神照仍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中。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不过以君天邪的敏锐,很快地便发现到了一丝不对劲。不对劲的原因是来自於他的“挚友”丁神照,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以及和屋主女儿,那个唤作小莲之间的暧昧态度。
君天邪冷眼旁观,很快地便掌握到了事实的重心,但也因此哑然失笑。一个念头成形在他那转得比谁都快的脑海中,他决定要好好利用眼前的情势。
第一个步骤,是要找丁神照出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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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兄弟啊,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丁神照显然没想到君天邪一上来就用到如此开门见山的正攻法,他又不善说谎,愣了一愣,才急忙否认道∶“怎麽会有呢?是你太多心了。”
可惜他这种只能去骗三岁小孩的态度,在君天邪这说谎的老祖宗面前简直不值一晒,只见他摇着头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麽好隐瞒的呢,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为了小莲,对吧?”
丁神照身子一震,失声道∶“你怎知┅┅?!”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一来就等於不打自招,不过早已太迟了。
论手段,他当然是拍马追个十年都比不上君天邪。
君天邪哈哈一笑,环手搂着他肩膀道∶“其实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瞎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甚至连彭老爹都早已心照不宣,只是你们两个太过沉浸於两人世界中,忘了别人的眼光而已。”
丁神照一张脸红得可以跟关公媲美,嗫嚅道∶“原来┅┅怎会┅┅”
君天邪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要泡马子,我一定全力助你。说吧,你觉得小莲这女孩子怎麽样?”
丁神照只是胀红着脸,老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好┅┅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快乐┅┅却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
君天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做过┅┅那个了吗?”
丁神照不解道∶“哪个?”
君天邪暗自好笑,却装得一本正经的道∶“就是那个啊,床蒂之事吗。”
丁神照惶然後退,摇着手道∶“不!不!还没!怎麽可能呢!”
这样的答案早在君天邪意料之中,他摇头晃脑,不以为然的口气道∶“老弟啊,不是我要说你,现在都什麽时代了?你还死守着那些陈旧的观念,这样子不知变通,难怪不能得到佳人的芳心。”
其实丁神照长年住在深山之中,对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知半解,但这样的他却成了君天邪口中的“不知变通”,只是他早已听习惯後者的长篇大论,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君天邪的说法似是而非,倒也没想到去反驳。
“那该怎麽办?”
君天邪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信心十足的拍上胸脯道∶“有我这情圣当你军师,岂有不马到成功的道理,今天晚上你把小莲约出来,其馀的就交在老哥身上好了。”
丁神照果然喜形於色。“那就麻烦你了。”
君天邪笑道∶“大家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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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屋主彭义因为“身体不适”而早早回房就寝,在确认了房门内的鼾声之後,少女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约定的地方和情郎幽会。
“小莲!”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丁神照在远远便望见心上人的身影,喜出望外的用力挥手,真要让他和天下第三、龙步飞等人交手,恐怕都不会有那麽紧张。
“嘘!小声一点,莫把我阿爹吵醒了。”
小莲把一只玉指竖在唇边,微嘟作噤声状,天真自然的动作更添三分俏丽,看得丁神照不由一愕。
小莲见丁神照愣愣的只是望着她发呆,不由好奇道∶“你怎麽啦?”
丁神照身子一震,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而拼命摇头道∶“没什麽!没什麽!”
记起君天邪先前的叮咛,又呐呐的加了一句∶“我┅┅我只是觉得你好美┅┅不由自主就看呆了┅┅”
小莲听了一下子就烧红了脸,玉容垂下去,啐道∶“是谁教你说这些不三不四的疯话,是君大哥吗?”
丁神照连忙否认道∶“怎麽可能!我只是心里想到这些话,就讲出来了,跟天邪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莲来到他身旁,偏着头审视了後者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啦!不是就不是吗,我相信你就得了,何必紧张成那样。”
丁神照倒是真因为作贼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此时当然是不能承认,脑筋里虽记得要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可是千言万语,一旦到了嘴边,却又全给梗住不出。
“小莲┅┅你┅┅你┅┅我┅┅”
小莲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又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人家说,人家好不容易瞒着阿爹出来了,你又那麽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再不开口,人家可要回去了。”
死就死了!丁神照把心一横,豁尽所有勇气的双臂一张,将小莲抱入怀中。
“我喜欢你!小莲!”
一下子发生太多的事情,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到她记起要挣扎时,耳旁传来的话又让她如受雷击,愣在当场,不知不觉中,灼热的气息已经离自己愈来愈近。
丁神照一口“咬”上小莲的朱唇。
“唔┅┅!唔┅┅!”
虚弱的挣扎,换来是更紧箍的拥抱,彷佛是生怕一个放手,心上人就会化成蝴蝶飞走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先那种抗拒的心情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兴奋、慌乱中还带着一点期待,连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麽的一种感情。
就在这时,一抹带着淡红色、似有似无的香气,在两人身旁隐隐飘过,但是沉溺在全新感官世界中的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股热流由小腹直冲脑部,再扩散到全身,丁神照只觉体内有如火焚,眼中是浇也浇不息的欲火,再看此刻被他紧拥着的小莲,亦是秋波蒙蒙,眼角含春,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像是有一颗炸弹,在他身体内爆开来了一样,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高涨的情欲,就像脱野马被释放出来了一样,再也不能控制。
“小莲┅┅”
“啊啊┅┅丁二哥┅┅我好怕┅┅”
“不要怕┅┅我也是第一次┅┅”
“丁二哥┅┅你要温柔一点┅┅”
“会的┅┅你放心┅┅”
也不知是谁先无力倒下,两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多馀的衣物,则早在情欲勃发时已被尽褪。
裸露玉肌感受到夜露的清凉,小莲稍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一丝不挂的全裸着,两手赶紧遮住重点部位,俏脸羞红的像是要出血一样,低声道∶“羞死人了┅┅丁二哥,你不要看┅┅”
丁神照看着眼前横陈的玉体,少女发育中的乳房虽不特别挺立,但却匀称而柔嫩,纯洁无瑕的胴体有如一块肥沃的美田,等待着人去开发,让他魂为之销。
“小莲,你真美┅┅”
少女的娇涩和衿持,让小莲此时莲眼睛也不敢睁开,颤声道∶“骗人,我现在一定丑死了┅┅”
“不!我从未看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二哥┅┅”
“小莲┅┅”
再多的言语在此时只是多馀,两人对这种事虽然都是破天荒第一遭,但情欲的本能却可以使人无师自通,在流了满头大汗的寻访路径之後,丁神照终於找到门户,将分身送入情人体内。
破瓜的痛苦让小莲忍不住流下眼泪。
“啊啊┅┅!好痛!”
剧痛让小莲的十指深深嵌入丁神照结实的背肌,後者浓眉紧皱,似是与胯下的少女感同身受,但很快一波波袭上脑部的快感便催促着他继续动作,像是个着了魔的骑师一样,冲刺再冲刺,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事。
“小莲!我爱你!”
“二哥,我也是。”
在月光的馀晖下,两个赤裸裸的胴体,紧紧相拥,似是无分彼此,灵与肉,在毫无保留的付出中,得到了最深的结合。
而在暗处的一堆草丛,君天邪正把一根铜制的鹤嘴吹管收入怀中,望着眼前尚沉醉於高潮之中的一对男女,脸上露出满意的邪笑。
“迷情香”虽然只是魔门中等而次之的春药,但用来对付全无内力的少女和血气方刚的少年,已经是绰绰有馀。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想要主控一个人的行动,便得从了解他的欲望去着手,投其所好,方能事半而功倍。
要把丁神照变成他手中唯命是从的“工具”,目前进行得一切都还算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确定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盘肠大战接近尾声,君天邪微微一笑,身子往草丛後退去,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
************
两人由春药的激情中逐渐清醒过来,第一个要面对的,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尴尬,见到地上象徵宝贵贞操丧失的点点落红,小莲终於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丁神照立时慌了手脚,张口结舌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好在这种事情,女方的坚强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早熟,垂泪呜咽,语气软弱却是肯定的道∶“二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负责任的┅┅”
丁神照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小莲!你┅┅你说什麽?!”
小莲脸上虽挂着笑容,但任谁也可以看出那只是强颜欢笑。
“我知道的┅┅你和君大哥,都不是普通的人┅┅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一个平凡村女,至少小莲曾经和二哥有过┅┅彼此,那已足够,小莲不会再痴心妄想些什麽了。”
丁神照再也忍不住心情的激动,一把将小莲抱入怀中,高声用力道∶“你在说什麽傻话?在这个世上,我喜欢的只有你!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要!”
小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未乾的俏脸仰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我在作梦?”
丁神照用尽全身的力气拥紧小莲,让後者几乎因此喘不过气。
“是真的!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等我功成名就、衣锦返乡回来,我就正式向你爹提亲,要你做我的妻子!”
小莲终於破啼为笑,伸出双臂和丁神照紧紧拥抱道∶“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小莲!”
在月亮的见证下,这对年轻的男女,订下了互许一生的誓约。
而在许多年後,当事人回想起那夜的历往,除了感叹少不更事之外,更有一种造化弄人、难悔当初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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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莲分手後,丁神照凭着他野性的直觉,轻易地便在一处草坡上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感觉到丁神照在他身旁坐下,以手为枕,嘴衔一根稻草,仰卧在星空之下的君天邪仍是一副闲适写意的态度,闭着眼睛问道∶“一切还顺利吧?”
丁神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我已经决定娶小莲为妻,她也答应了要等我回来接她。”
君天邪“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稻草给喷了出来,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丁神照,确定後者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图後,才摇头喃喃道∶“怎麽会这样┅┅?”
丁神照先是挺起胸膛,但瞬间又转为泄气的态度,道∶“因为我和小莲已经那个┅┅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种负责任的方法也太激烈了吧?君天邪很想这样告诉丁神照,但他最後还是忍住了不这麽说,以後者直线性的思考方式,说多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反感,他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话说回来,当初在促成两人好事时,竟没把丁神照耿直的个性加入考虑,未尝不是一种失策啊。
幸好亡羊补牢,仍未为晚,君天邪眼珠一转,已露出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作兄弟的自然也为你高兴。”
丁神照闻言喜道∶“真的吗!你也支持我的决定?”
君天邪嘻嘻笑道∶“当然,你们将来若是成了婚,别忘了记上我这个大媒人一笔。”
丁神照不住点头道∶“一定!一定!”
君天邪问道∶“你打算什麽时候向小莲家人提亲。”
丁神照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半晌後摇头道∶“我希望的是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来之後,再将小莲风风光光的娶回家门,现在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君天邪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丁神照会就此留下,自愿与心上人长相厮守,那他之前在後者身上下的苦心就全部白费了。
幸好爱情诚可贵,理想价更高。
君天邪搂着他的肩膀,以语重心长的口吻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样的决定我绝对能理解,不过小莲毕竟是一个女子,这里又是她生长的地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与误会,我建议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最好先瞒着其他人,否则你离开之後,她要如何面对外界的眼光?”
丁神照动容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就没有想到那麽多。”
君天邪笑笑道∶“放心吧!如果你和小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麽这点短时间的分别,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真正的感情。”
既然木已成舟,君天邪也就大方的表现其最佳军师的特性,反正点子提供再多也没损失,还可以让丁神照对他更加依赖。
果然丁神照再次被他感动,望着他好一会儿後,才道∶“你对我这麽好,我真不知该怎麽报答你。”
君天邪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