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徐有亮用大炮轰城,马翠红被部下献关
却说徐有亮使铁浮屠,把南灵关轰了数日,城上军民死伤数千计,人心焕散,多有谣言,马翠红不得已,斩了几名军卒,谣言稍止。
又轰数日,将士纷纷夜缒出城来降,马翠红制止不住,不由长叹,备下白绫,准备城破之日,就此了结。
这一日,马翠红正在城墙之上巡查,徐有亮又来炮轰,军卒见马翠红来,纷纷跪倒道:“将军,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大顺朝气数已尽,将军不若率我等开关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马翠红闻言大怒道:“你等敢说投降,忧乱军心,莫非不怕死么?”
“我等守城也是个死,投降或许能活,哪个愿死?”
“大胆,来人,与我把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斩了!”
马翠红见无人听命,越发恼了,拔出宝剑,径往那军卒而去,忽然脚下一绊,一跤跌倒,原来是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军卒把长矛放倒,正绊住马翠红。马翠红正待坐起,有军卒道:“弟兄们,不趁此时擒了她出降,更待何时?”
四下军卒一听有理,一拥齐上,马翠红挥剑砍倒了一个军卒,自己却又被其他人拖倒在地,很快便有无数只手按住她,夺了宝剑,又解了她丝绦和裤带来把她手脚都绑了,抬将起来,一齐来到城门。
城门前的守将一见,急忙命人开城出降。
徐有亮轰了这数日,正盘算着几时攻城,听到说关里出降了,急忙引众将出营来看,只见黑压压一片兵卒走出城来,打着一面白旗,抬着一员绳捆索绑的女将,往大营而来。看见徐有亮,那些兵丁一齐跪倒路边道:“徐千岁,我等归降来迟,请千岁恕罪。”
徐有亮急忙把手一伸,作了个搀扶的姿势道:“各位弃暗投明,何罪之有,请起请起。”
兵丁们站起身来,把马翠红献上道:“我等已将马翠红生擒,献给千岁,以赎我等之罪。”
徐有亮一看那马翠红,不由心下狂跳。原来那些兵卒捆绑马翠红之时,用的是她自己的丝绦和裤带,被兵卒们抬着,一路挣扎,上身衣服滑到腋下,露着半截玉乳,下身衣服都褪到小腿,把好白两块雪股与如漆般耻毛都露着。
那马翠红受此羞辱满面通红,一言不发。
徐有亮爱马翠红忠心,本有意收降,但见她赤露了尾尻,知道她已经无颜求生,反不如死了的好,正此时,旁边洪伟躬身道:“千岁,这马翠红杀害我家大将,可否将她赐与末将处置?”
徐有亮此时正用得着曹家人,又何苦为了一个必死的女俘伤了盟友的心呢,于是便道:“洪元帅说哪里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徐某哪有阻挡之理。不过,念她也是个忠臣,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极辱吧。”
“如此多谢徐王爷。”洪伟说罢,命部下去将马翠红接过,当场便把她衣裳尽数扯作碎布,整个儿人对折起来捆住,寻了两个鼓槌,亲手塞了她肛门和牝户,使一根枪杆自她肚腹与大腿之间穿过,命两个兵卒抬了,随大军入关。
进了关,徐有亮忙着帖安民告示,接收城内军械,安置降卒,犒赏三军等等一干事项,足足忙了一整天,洪伟则在那里指挥着属下报复马翠红。
洪伟叫人把马翠红抬上城楼,使绳子拴住那枪杆的两端,然而悬于旗竿之上,任人观看。
那马翠红身子折着,头脚朝下,把臀儿尽露在上面,那两只鼓槌,将前后两窍充满,直撅撅朝天立着,其状甚是不堪。
四下兵丁看着,把手去那玉股之上紧抚,捉着那鼓槌儿摇一摇,晃一晃,抽抽插插,弄她那羞门儿。
马翠红此时只紧闭了双睛,任人羞辱,再无他言。
有兵丁看着,把持不住,便要强奸,洪伟道:“徐王爷有约在前,念她是个忠臣,莫要极辱。”士卒方不敢胡为,却把马翠红帐下亲信女兵中不肯投降的尽数跣剥了,将绳索捆起,拖在营中凌辱。
好可怜一位女将,只因错保了王禀正,便受此荼毒。
至晚,徐有亮将大小事宜安排妥当,方问马翠红之事,道她尚在城楼受苦,有亮乃遣人至城楼,替马翠红求情。
见有亮求情,洪伟忙叫来人回复徐有亮,说他谨遵台命,这才命属下将马翠红结果了,免受其苦。
此时马翠红已经被吊得面色发紫,洪伟叫将其放于地下,稍缓一时,待面色恢复了,又叫重新吊起。
然后取了一柄道士作道场用的竹剑来,把马翠红牝户中鼓槌去了,将竹剑插入,用力一杵,剑透心脏,直没至柄。
那马翠红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洪伟叫把她吊在那里,号令一日,然后买棺木厚葬。
过了两日,徐有亮惦记着冯庆人马,安心不下,探马报说,冯庆大军正在西亭关,将王柯围困关中。
有亮知道西亭关是可以绕过的,冯庆完全可以只围不打,王柯却也无力出战,所以怕是冯庆会先到业城,忙命关玉罄夫妇率先锋营先走,迟了两日,全军开拔,一直向北而来。
却说先锋关玉罄夫妻,领着五千虎贲军,在前面开路,兵进百里,见前面一座大山,十分巍峨,忙问向导,这是什么所在。
向导道:“此处乃是八面岭,因其自八方看时,都似人面,故而得名。”
关玉罄听罢,兴致盎然,看那岭上景色。
正行间,前面显出一处隘口,甚是险峻,关玉罄忙问向导,这里可有人把守,向导道:“这处隘口名叫天桥关,早年有员副将赵德成把守,后来赵德成奉调随王柯南下,听说是阵亡了,此处无人把守。”
正说间,忽然一棒铜锣响处,一彪人马自隘口而出,拦住去路。
关玉罄看时,见那拦路的是四、五百名喽兵,各持刀弓,队前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马上端坐着一黑一白两员女将。
你看她两个,俱是二十四、五岁年纪,黑的黑中透亮,白的白如羊脂,美貌不下郑明珍。
那骑黑马的,面色也黑,又穿青挂皂,便如黑珍珠一般,手中拿着两把护手钩。
那骑白马的,面色也白,穿一身素白短打,就如天上云彩,双手各拿一口柳叶钢刀。
关玉罄提马上前,高声喝道:“对面何人,敢拦你家先锋的去路?”
不知二将何许人也,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四回——关玉罄兵阻八面岭,两女将齐抗南岭兵
却说关玉罄夫妇领先锋营兵至八面岭,至天桥关隘口处,遇见两个女大王,领着四、五百喽罗兵,拦住去路。
那黑衣女将提马上前,高声叫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关玉罄也马往前提,高声问道:“我把你们这两个女贼,敢拦本先锋道路,与我报上名来!”
“报名?报上我的名号,怕吓破你的苦胆,你且坐稳了:我乃大顺天子驾前副将赵德成之妻曹氏是也,这一位是我的同床妹妹刘氏。”
关玉罄一听,哈哈笑道:“我道何人,原来是两个小寡妇,你丈夫才不过是个副将,你两个有何能为,敢阻本先锋的道路?”
“武艺高低不在男女,我姐妹两个师出名门,就是我家夫君,也战我等不过,莫说是你。”
“你两个也不必在这里说大话,武艺高低一试便知。我且问你,你两个拦在此处,是想要钱么?”
“我姐妹靠山吃山,钱自然是要的。”
“你想要多少钱?”
“按我道上规矩,也不多要,你们每人身上留下两八钱的银子吃饭,剩下的都留在此处便了。若无钱时,便把你自己留下也可。”
“大胆女贼,敢向我大军要买路财,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郑明珍听见,驱马过来,厉声骂道。
“夫人莫急。”关玉罄道:“我还道他们想要多少呢,不多,不多。”
“还不多?”
“不多。”
“每人只留下两八钱的银子,别的都给她,还不多?”
“不多。”
“那多少算多?”
“夫人你想,咱们领的是先锋营,除了草料和随身的干粮,只有不多的银两,摊在每位将士身上,便半两也不足,依着这两位女大王之意,却不是要倒送我们两千两银子?若是没有银子,便把她们自己押上也罢。”
郑明珍一听,也笑起来道:“原来如此,夫君便应了她吧。”
“正当如此。”
那边曹氏听见,不由怒上眉稍,道:“我把你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狗男女,敢在这里找本大王的便宜!敢是不想活了,放马过来,让本大王取你狗头!”
关玉罄听了,不由又笑道:“这便露了狐狸尾巴,不知你自己上,还是两个一起上,依着本先锋,你两个一起来吧,我也不杀你们,只擒了你们作个粉头来犒赏三军。”
这关玉馨对敌方女将一向口无遮拦,目的便是把对方激怒,好就便取事。
“气煞我也!”曹氏一听,气得银牙咬碎,拍马舞钩,来战关玉罄,关明珍一见,也打马而出,迎将上去,口中道:“慢来慢来,先过了我这一关!”
两员女将各逞威风,打在一处,关玉罄在旁看着,这曹氏武功果然不弱,一般副将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比郑明珍这样的大将还是差着一筹,心下大定,口中叫道:“夫人仔细些,不可伤了她面容,这般俏皮一张黑脸,若是弄花了,便没了味道,作不得粉头,兄弟们便不喜了。”
“夫君放心,我替你拿个活的便是。”近朱者赤,近墨着黑,那郑明珍虽然年轻,又是新婚,但跟着关玉罄,便把他那一套损人的招儿学了不少。
这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把个曹氏气得火冒三丈,却奈何郑明珍不得,反而越打招数越乱。
那刘氏看见不妙,急忙舞刀上前助战。
关玉罄见了,也拍马上前拦住道:“美人儿,你敢是耐不住寂寞?待本先锋擒你。”
这刘氏的武艺倒比曹氏高出不少,虽然不及关玉罄,但要想生擒却是不易。
斗过二、三十合,关玉罄看难以生擒,杀心顿起,要结果她性命,怎知那曹氏和刘氏刁猾得紧,忽然打个唿哨,跳出圈子,一齐向隘口逃去。
关玉罄与郑明珍却待要追,却已追赶不及,被她逃过隘口,关上寨门,两边寨墙上乱箭射来,把军卒们射回。关玉罄两个只得退将下来。
关玉罄命士卒们骂战,那曹氏与刘氏装聋作哑,只是不理。
关玉罄大怒,下令准备云梯强攻,一时号炮连天,兵丁潮水般上去,奈何道路狭窄,被弓箭射翻数十人,其余兵将只得退将下来。
连攻数次,均无建树,关玉罄急得往来踱步,却又无可奈何。
至晚,关玉罄收兵,命扎住营盘。晚饭已毕,报说隘口上派了个女信使前来,要单独求见关先锋。
关玉罄不明所以,那郑明珍笑道:“夫君大喜了。”
“喜从何来?”
“这是说媒的来了。”
“说什么媒,给哪个说媒?”
“自然是给夫君说媒。”
“夫人莫要胡说。”
“夫君,日间战场之上,为妻看那曹氏与刘氏把眼偷看夫君,含情脉脉,怕是有意于你。”
“我便不曾看见。”
“夫君是个男子,哪里知女人之心?这两个女人守寡多日,与那未嫁的处女不同,看见夫君风流倜傥,只怕春心萌动,也未可知。”
“哦?依夫人之见,这却怎处?”
“这有何难?应了便是。”
“应不得。”
“如何应不得,这两个女大王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却也有八分容貌,十分俏皮,若得纳她为妾,便献出关来。夫君又不用损兵折将,又得了如花美姬,岂不是一箭双雕?”
“我与夫人新婚燕尔,情深意重,怎说这样话来,断断行不得也。”
这关玉罄与郑明珍乃是一对琉璃心肝。
那郑明珍,到手的大白鸭子,怎容他人分享,偏又要装作大度的模样,力劝玉罄收纳新妇,不过话里话外,醋意甚浓。
那关玉罄饮食男女,见着美貌女子,哪有不吃腥之理,不过他知道郑明珍妒火如炽,故尔装作情圣一般,再不肯松口纳妾。
两个推来推去,虚情假意了一番,郑明珍就坡下驴道:“夫君如此忠贞不二,为妻感激不尽,只是若不答应,那两个女大王怎肯献关,依着为妻的主意,不如如此这般,两全其美。”
不知郑明珍出的怎样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五回——奶娘说媒,二女献关
上回说到关玉罄两夫妻定计,要赚开天桥关。
关玉罄回至大帐,命传山寨女使。
玉罄看那女使,四十上下,徐娘半老,一双眼睛乱转,两片嘴唇飞薄,便知是个能说会道之人。
女使见着玉罄,倒身下拜:“小妇人给先锋老爷磕头。”
“罢了,起来回话。”
“谢过老爷。”
“你姓甚名谁?在山寨里是何职位?”
“小妇人黄氏,自幼嫁作童养媳,并无姓名。我乃是我家小姐的奶娘,小姐许我养老,在山寨中并无职位。”
“小姐?你家小姐是哪个?”
“便是大寨主曹氏夫人,乳名凤喜。”平白把女人乳名告诉别人,其中便暗透着玄机。
“哦,既然没有职位,你家小姐派你来此何干?”
“请屏退左右。”
关玉罄命帐中校尉们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黄氏。
“是这样。我家小姐久闻关将军大名,只恨无缘相见。日间关前交手,见关将军果然英雄,心中喜爱,特派小妇人前来相告,说她情愿献出天桥关,一生一世,追随将军身旁,作个端茶递水之人。”原来两个女人一见关玉罄,便被他的风度吸引,有意登堂入室。原本还想着仿效穆柯寨的故事,把乃郎擒入关中,逼他许婚,不想交起手来,却不是人家对手,心中反把玉罄爱得紧了,于是派奶娘来作说客。
关玉罄一听,果然是那话儿到了,好在事先已有准备,便故意让她知道自己心如明镜地道:“关某何德何能,敢蒙美人青眼。你家小姐冰雪般人物,关某不敢高攀。”
“关将军盖世英雄,我家小姐芳心早许。”
“既如此,却不好拂了你家小姐美意,只是你寨中尚有二寨主刘氏,不知她意如何?倘若二寨主阻拦,如之奈何?”
黄氏心道:“这厮真格是贪心不足,还惦着刘氏。”便道:“刘氏夫人乳名玉格,小妇人也称她作小姐的。刘小姐与我家小姐情同姐妹,她也有此意。小妇人此来,便是两位小姐一同差遣的。”
“既然如此,关某敢不应承?”
“关将军这是答应了?”
“这等美事,自然求之不得,请回复两位寨主,献关之后,玉罄必不让两位小姐受屈。”
“如此甚妙,只不知夫人那里,可能应允否?”
“此事本先锋原是作得主的,不过,还是待我问明了为好。你且少待,待我进去与夫人商议商议。”
去了多时,玉罄回来,满面春风。
黄氏看见,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一半:“关将军,夫人何意?”
“我与夫人说知,夫人甚喜,让我把两位小姐之事一一应下。”
“哎呀,这可真是谢天谢地。”
“此事已定,就请回复两位小姐,约定时日,献出天桥关。”
“这就去,这就去。”黄氏高兴,转身便走,忽然又停住,半笑不笑道:“关将军,不是小妇人多心,可否赏下一、两件信物为定,免生后悔。”
“啊啊啊,我倒忘了,是我之过。这两件玉佩乃是夫人随身之物,让我送给两位小姐作见面礼的,请奶娘收好。”
黄氏接过玉佩看时,果然晶莹剔透,都是上好宝玉,价值不菲,急忙揣在怀里。
关玉罄又道:“此事全仗奶娘说合,这里有五十两纹银,拿去卖些花戴。”
“啊哟哟,哪里当得如此重赏,小妇人谢过了。”
黄氏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出营而去。
话说两个女寨主,自遣出黄氏,心续不宁,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只盼着那美貌郎君允下亲事,终身有靠。
候至半夜,黄氏方回,把话说了一遍,倒不曾想关玉罄竟答应得如此爽快,又见了那两块玉佩,欣喜若狂,再不生疑。
是晚,两个女人把玉佩放在枕边,眼睛看着,心里想着那玉人儿一般郎君把自己揽在怀中蹂躏,不由夹着两条粉腿,在床上辗转一番。
到了次日早晨,有探马回报,说天桥关关门大开,两位女寨主引全寨喽兵关前列队,请关先锋入关。
玉罄大喜,同郑明珍与众将披挂上马,领了五百骑兵出营,见黄氏骑着一头毛驴前来迎接,便叫黄氏在前,望天桥关而来。
到了关前,见五百喽兵列队而立,再看两个女寨主,自己五花大绑了,背后插着斩标,分跪于大路两旁,就如法场待刑的一般。
你看她两个,白的白,黑的黑,娇俏俊美,粗麻绳儿把两条玉臂反绑身后,绳子勒着柳腰儿,把一对酥胸挺着,那一分香艳,却是寻常难见,把个关玉罄看得心旌动摇,暗怨自己何必不弄个假事成真,也把郑明珍看着心中惶恐,心中再不肯把乃郎放松。
马到近前,曹氏两个扣首道:“罪女曹氏、刘氏献关来迟,请两位先锋治罪。”
不知关玉罄怎生处置两个女大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六回——两女衷情先锋,伉俪当面悔婚
却说曹、刘两女自已五花大绑了,跪在路边迎接关玉罄,自称有罪之人。
“两位寨主自愿献关,有功无过,快快请起。”关玉罄与郑明珍急忙下马,亲自解了两女绑绳,搀扶起来。
关玉罄又道:“两位寨主的武艺高强,理应重用,再者献关有功,也当重赏,不过本先锋职权所限,请两位暂在右先锋帐前作两个偏将,待我奏明徐千岁,再行升赏。”
说完,让两女上马,一齐入关。
到了关内,在守备府落坐,交接防务,清理帐册,发付喽兵。喽兵中有愿留的编入各营,不愿留的发给路费遣散,直弄了一个时辰。然后又派小校前去传令,把先锋营接进关来,留人驻守,其余将士继续北进。
两个女寨主当了偏将,随在郑明珍身边,郑明珍软语温言,和霭可亲,两女却心中缀缀,只为无人提起婚姻之事。
走了两日,关玉罄和郑明珍仿佛把婚姻之事忘记了一般,并无只言片语,曹、刘两个如热锅上蚂蚁一般。
自己毕竟是女子,难道要去对人家说:“你答应收我作个小老婆,不知什么时候迎娶?”
至晚扎营,点名过卯之后,众将各归本营用饭,两个女将忍耐不住,私下说起此事,不知道这关玉罄作何打算?
黄氏看出两女心事,便道:“两位小姐放心,关将军和夫人有信物作定,难道还能悔婚不成?只是如今身在军中,婚姻之事无遐提起罢了。两位若不放心,待老身吃过饭,去关将军帐中,问个准信儿。”
黄氏吃罢饭,来到中军营关玉罄帐外,此时郑明珍也在,故守帐的是女校尉,黄氏一见正好,忙请通禀。
少时,关玉罄传入。
黄氏磕头施礼已毕,关玉罄笑容可鞠地道:“大军进关,奶娘头功一件,只是你不会武,不然少不得也赏你个牙将当当,如今只好奏明千岁爷,请他多赏银两于你,只是莫急。”
“正是正是,只是我等领先锋营,银两有限,一时无法给你。”郑明珍接过来道。
黄氏一听,原来当她是讨赏的,便道:“老身所作之事,原是为了我家小姐,并非为了讨赏,老爷、夫人误会了。”
“我倒忘了,奶娘真乃义仆,关某钦佩之至。那不知奶娘此来何事?”
“老身是想问问,前者在关外,老身与将军所说之事,作得数否?”
“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作不得数?”
“既然作得数,就请老爷给老身个时限,所应之事,何时兑现?”
“奶娘此话怎讲?关某所应之事,已然一一兑现,何有此问?”关玉罄故作诧异道。
“啊?关将军兑现何事?”
“我已安排两位小姐在右先逢营中作员偏将,敢是她们嫌官职太小。这却不由本先锋,先锋职权所限,只能委任偏将,副将需千岁亲封,不过我已派人奏明千岁,要升她们作副将,两位小姐耐心等候,凭我关玉罄脸面,料千岁不会不准。”
“老身所说,并非此事。”黄氏一听,这是装傻。
“哦,不知奶娘所说何事?”
“老身当初曾对老爷说过,我家两位小姐仰慕老爷英雄,愿追随身边,作个端茶递水之人,难道老爷忘了?”
“自然不曾忘记。”
“老爷当初也答应了?”
“这个自然,我还问过夫人。”
“那老爷何时兑现?”
“啊哈。原来如此。那日我进来与夫人商议,夫人道:两位身为寨主,乃是人上之人,端茶递水之说,实是自谦之辞。我等不过小小先锋官,岂敢用两位寨主为奴,还是奏明千岁,重重加封。如今两位已任偏将,副将之事料不久可定,至于大将么,需立有战功,依两位之能,也不过是来日方长之事。这为奴之事,一句玩笑,切莫当真,我两夫妻决不敢以主人自居。”
黄氏一听,原来是猴儿吃麻花儿——满拧!小姐是想作妾,人家听成为奴,可偏偏又无可辩驳,心中只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当初为什么不明说,落得如今这般尴尬。
黄氏讪讪而回,把上述事一说,两个女人目瞪口呆,止不住泪眼婆娑。
黄氏看着自家小姐受委屈,倒比自己受了委屈还心痛,把手只在自己脸上乱打。曹氏急忙拉住道:“奶娘莫要如此。我看此事,并非关玉罄不肯容我,凭我姐妹容貌,虽不是沉鱼落雁之容,也有那闭月羞花之貌,定是那郑明珍不愿我分了她恩爱,所以逼着关玉罄假作误听,赚我姐妹献出关隘,又拒了我等姻缘。奶娘传话不明,不过为其所乘而已,想我两个女人,岂有轻言愿替男子为奴者?这都是天意,岂得人为?”说完又哭。
到了第二天宿营,黄氏腆着老脸,又到关玉罄营中来。
关玉罄传进,问道:“奶娘此来又有何见教?”
“老身想问老爷,我家小姐和刘家小姐容貌如何?”
“美若天仙。奶娘何有此问?”
“这都是老身多事。我家小姐自姑爷死后,孀居日久,想她两个正当少年,空守闺房,老身心中不忍,常向她两个提起再嫁之事,都不情愿。前者关前,老身见将军风流倜傥,便问起两位小姐,见她两个面有潮红,分明有意于将军。故尔今日腆个老脸,特来问问将军、夫人,若怜我家小姐,情愿作个牵线搭桥之人。”
“奶娘忠心为主,实堪褒赏。”未等关玉罄说话,那郑明珍已经先开了口:“两位姐姐容貌俊美,远胜明珍,若得她两个作对同床姐妹,实明珍之幸也,不知夫君以为如何?”
关玉罄看看明珍,知她嘴上大度,心中实在不肯,因此只得道:“夫人说哪里话来,我与夫人情深意重,心中岂能容下别人,此事奶娘再勿提起,以免坏了曹、刘两位将军清誉。”
那黄氏查颜观色,果然如曹氏所料,便动起如簧巧舌,说得天花乱坠。
说得久了,见关玉罄立场略松,郑明珍道:“老爷莫要固执。虽说两位姐姐乃是再醮,但如此衷情于老爷,实是难得,老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话是软中带硬,故意把两个女人再醮之事说出,暗中的意思便是,她两个既然能不顾当初的夫妻之情爱上你关玉罄,难道日后不会再爱他人?
黄氏心中暗恼,还要再说,关玉罄已经失去了耐心,恼道:“你这老虔婆,唠唠叨叨乱讲什么?想我关玉罄何等样人,莫说不愿纳妾,便纳妾时,又怎会收两个再醮之妇?你出帐去吧,若再罗嗦,莫说本先锋给你个没脸!”
黄氏被那关玉罄骂出帐来,气得头昏眼花,回到帐中,唉声叹气。
两个女将看见,齐来问候。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七回——出言揭短处,联手擒女将
却说黄氏前去说媒,被玉罄骂出帐来,回到帐中,唉声叹气。两个女将看见,齐来相问。
奶娘本不欲说出实情,却实在无法忍在心中,经不起一再追问,终是把话说了,把两个女将气得怒满胸膛,把郑明珍骂个狗血喷头。
那曹氏道:“好个郑明珍,俗话说,打人休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愿作妒妇,不肯丈夫纳妾也便罢了,不该如此羞辱我等。真真气煞我也!”
看着两个女将气得浑身乱抖,黄氏越发心中不忍,至夜自思:“都是老身糊涂,害两位小姐受人之辱,老身还有何面目见老爷夫人于地下?”越想越没意思,悄悄起身,摸了曹氏的宝剑,往项上一抹,血流如注而死。
曹氏早起,见黄氏横尸地上,知道因昨晚之事,一时想不开而自尽。那奶娘与曹氏有半母之谊,见奶娘受了人闲气,比自己受气还难过,更何且人还死了,不由心中把那郑明珍恨如仇敌,私与刘氏道:“这贱人如此辱我,如何与她同处一营?不如走了吧!”
刘氏心中又舍不得关玉罄,又没脸呆在营中,左右为难,终究抗不住曹氏唆使,决意离开。
行至黄昏,关玉罄命令扎营。
玉罄夫妇分任左、右先锋,所以扎营之时,各自一边寻营料哨。
却说明珍自往东边寻营,方才过了一条岔道,猛听背后弓弦响处,金风呼啸,直奔后脑,忙把身一扭,见一支雕翎箭直奔面门而来,忙把手一伸,绰在手中,第二支箭又到,直奔咽喉,想躲之时,已是不及,忙向下一缩身,张开檀口,放箭头自樱唇射入,银牙一咬,把箭咬在口里。
圈马看时,见是曹氏和刘氏,大怒道:“好大胆贱人,敢暗算本先锋,看我把你两个拿住,剥皮抽筋,方消我恨!”
拍马如飞来擒两女。
两女见了,忙又拈弓搭箭,望明珍射来,明珍把花枪一抖,将箭拨落地下。
两女见马来得快,再想射箭已不能够,便把弓挂在马鞍上,摘下双钩、双刀迎住明珍。
那曹氏道:“妹妹,手快些,这贱人武艺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且把她擒了,报那受辱之仇。”
刘氏听了,手下加紧。这曹、刘两个的武艺虽然不及郑明珍,但也相去不远,以二打一,便占及上风,郑明珍抵敌不住,待要跳出圈子,却被两个死死缠住,不得脱身。
随郑明珍巡营的女兵见了,急忙去找关玉罄报信。
邻近的众将听得消息,纷纷赶来,却是迟了一步,郑明珍花枪被曹氏使双钩锁住了,后面刘氏上来,抓住腰间丝绦,一拖拖过马来,按在马背之上,解了她丝绦捆住了双手。
众将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少时,玉罄赶到,厉声喝道:“两个大胆的贱人,偷袭主将,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刘氏面色苍白,不知所措,曹氏道:“姓关的,婚姻之事,应与不应的我本不恼,这贱人好不该拿话羞辱于我,如今拿了,必是给她个教训。至于罪犯哪条,我姐妹也不打算在你营中效命,你也管不得我们。”
“你待将她怎样?”
“我姐妹两个,只把她擒了去,报那受辱之仇,并不想伤她性命,你等让开一条道路,让我离开。”
“曹氏,快快放下我家夫人,有话好说。”
刘氏待要出言,那曹氏又抢先一步道:“我与你无甚话好说,我只问你,想要她死还是想要她活?”
“自然想要她活。”
“想要她活时,你等便各自回营,明日拔营之时,她自会回至此处,决少不了她一根汗毛。”
“让我如何信你?”
“关玉罄,你自己言而无信,也把我姐妹当成失信之人么?”
“事关性命,不得不如此尔。”
“也罢,信与不信由你,我只问你,回是不回?”
“你不放人,我如何肯回?”
“也罢,你若不回时,我便把这贱人衣裳剥了,把与众将观看。”
“你敢!”郑明珍一听,大叫起来。
“有何不敢?妹妹,将这贱人把我。”说着,曹氏自刘氏马上把郑明珍接过来,抱在自己身前,一手搂了她腰,一手放在她颈前,将衣扣解了一个。
“快快住手!”郑明珍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你住手,我叫众人回营便是。”
其实不待吩咐,众将已经吓得抱头鼠窜,谁都知道那郑明珍的身子看不得,哪个看了,日后关玉罄决饶不得他。
众将一回,便只剩了关玉罄与郑明珍手下的女兵在那里。
“你等也回!”曹氏又道。
“夫人身体,本先锋看得。”
“你若不回,也罢,我便拚着性命不要,把她剥干净了,随你回营!”
玉罄无奈,只得咬牙道:“罢罢罢!明日拔营之时,夫人若受了伤害,便上天入地,也必赶你!”
“放心,定不伤她一根毫毛!”
看着玉罄领人回营,曹氏方与刘氏圈马而去。
玉罄终究不能放心,派了几个女兵绕道去前面路上,想要跟踪曹氏的行踪,可惜前面多是岔路,去得迟了一步,曹氏几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玉罄不得已,派出数路探马,四处打探不提。
再说曹氏与刘氏,把郑明珍抱在马上,跑出二十余里,方才放慢步伐,寻路而行。
那刘氏道:“姐姐打算把她如何处置?”
“这个贱人,那般羞辱于我,我把她送在娼寮妓院之中,叫嫖客梳拢她半夜,然后放她回营,让她作不得贞节烈女,看她还如何说嘴?”
郑明珍一听,把身子乱挣,杀猪般叫将起来,被曹氏拿了块破布,塞在口里。
郑明珍喊叫不出,只得乱扭乱挣,妄想自马上倒撞下来自尽,曹氏向刘氏要了条丝绦,把郑明珍两脚也绑了,再挣扎不得。
刘氏不忍道:“姐姐,她不过一时糊涂,得罪了我们,便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叫她知已之过,也就是了。想她不过一言之失,罪不至此,何必这般羞辱于她。她身为大将,又是右军先锋,若是失了身子,有何面目作人?却不是我两个害了她性命?”
“她彼时用那话儿羞辱我等,叫我姐妹如何作人?妹妹若是怕了,便自已去寻个所在歇息,姐姐自去!”
刘氏一路劝,曹氏只是不听。
行了十数里,到得一处大镇,名为百花镇。曹氏方才进镇,便向人打探哪家青楼最是热闹。
路人见她两个马上绑着一个女子,都道是拍花子的,不愿相告,后来遇上一个泼皮,向曹氏要了一锭十两银子,方才指点她们到了镇中萃华楼。
曹氏两个到萃花楼看时,果然是大红门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两个不走前门,绕至后门,曹氏下了马,叫刘氏扛着郑明珍,自己前去砸门。
少时门开处,一个婆子露出脸来,被曹氏一把把门推开,那婆子险些跌倒,方才要骂,看见曹氏手中双钩,便不敢出声,由着两人进了后院。
“你家老鸨住在哪里?”
“在后楼。”
“领我去。”
曹氏两个扛着郑明珍,直奔老鸨住处,进屋把郑明珍丢在床上,然后两人坐在太师椅上,把双钩双刀当郎放在桌上,将那婆子险些吓出屎来。
曹氏命那婆子:“快叫你家老鸨前来见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八回——曹凤喜夜访萃花楼,郑明珍被困娼寮中
却说曹、刘两个擒了郑明珍,带至百花镇萃花楼,到老鸨子房中坐定,命婆子传老鸨子前来。
老鸨子听见,以为是要钱的山大王,急忙命龟奴取二百两银子,使包袱包着,匆匆跑来。
“不知两位女大王驾到,有失远迎,两位大王恕罪。”老鸨子一进门,嘻皮笑脸,把银包放在桌上。
“老鸨如何称呼?”
“小妇人姓赵。”
“哦,赵妈妈。”
“不敢。”
“我两个到此,不是为了要钱的。”
“那是为什么?想是看上了我们院子里的哪个姑娘?”
“胡说!没看我两个是坤道么?”
“那是认出我院子里哪位姑娘是两位的亲戚?”
“放屁,我两个怎会有作婊子的亲戚?”
“这,这小妇人便不懂了。”
“我两个是给你送买卖来了。”
老鸨子这才想起床上还捆着一个呢:“两位是想把这姐儿卖到院子里?”
“嗯——”曹氏把头一摇:“这个姐儿卖是要卖,只是我姐妹不要钱。”
“不要钱?”
“不要钱,只要妈妈安排,今晚找上十个八个壮汉子替我梳拢了她,这钱赚多赚少了由你,我姐妹分文不取,只是明早丑时末,便要把她交还我姐妹。”
老鸨子一听,明白了,一定是这女人同两个大王有宿仇,所以用这个法儿来报复她。
“两位女大王,老身可否一问,这位同两位有何仇怨,非要如此报复?须知冤仇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老鸨子也是江湖上人,知道这等事若作了,双方仇会越结越深。
“自然是仇深似海,妈妈不必多说,只须按我所说去办就是。”
“那请问我水牌之上如何写法?”
原来这样事自古便有,娼家只管照人家的吩咐办事,受害人家不得向娼寮寻仇,而主使人为了充分羞辱仇家,通常也会叫娼家写出水牌,写明受害女子的身份,然后按名声大小决定嫖银。如此作的目的其实并非真的要羞辱女受害者,因为这些女子一般只是仇家的妻女,目的只是逼仇家出面了结,到时两方或和或斗,女子一方若败了,或出钱了结,或陪命了结,通常女受害人不会真的被嫖,但如果其家人是缩头乌龟,那结果便很惨了。
“你就写上:一字并肩王徐有亮驾前左路先锋官关玉罄之妻,右路先锋官郑明珍在此卖身,每位客人纹银若干。”
老鸨子一听,立刻使吓傻了,在屋子里乱转:“这可怎好,这可怎好?”
“妈妈你转些什么?”
“两位,小妇人不知你们是哪路高人,只是此事小妇人却行不得也。”
“为何?”
“小妇人开这小院子也是不易,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不过这女子若真是徐王爷的部下,小妇人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敢作。”
“为何?”
“两位想必是道上之人,我等作这事,若是黑白两道人物都会谨守规矩,可这女子是官家之人,官家却不会与我讲那江湖规矩,到时一定会把我这院子砸了,小妇人的性命也必不保,因此这等事却不敢为。请两位可怜小妇人这条小命,还是另请高明吧。”老鸨子跪在地上,兵兵乓乓磕起头来。
“姐姐,此事就不要难为她了吧。”刘氏在一旁道。
“既如此,也罢,到时我两个亲自去办,与你便无干系,你且派人去取水牌笔墨来,我亲自写了挂出去,也不要收钱,只要愿享用这贱人的男子,一切免费!”
“多谢两位大王。”
“再去给我姐妹送些吃食茶点来,我饿了。”
“是是,这就去办。”
不一时,水牌送到,曹氏把众人都打发了,叫刘氏写牌,自己来到床边,把郑明珍口中破布拿出,郑明珍此时已经完全绝望,破口大骂。
曹氏把她衣裳纽子都解开了,轻轻把那两只乳房拿在手中道:“这两个小乳果然生得迷人,待到半时辰之后,便有无数男子前来把玩。”
又解了她下裳,褪下半截,现出美臀来,把手摸着道:“难怪那关玉罄为了你不肯收纳我两个,原来生了这般雪也似两个妙臀,又有这般骚穴,今夜便叫众男子把你插得快活,让你比我这再醮之妇还要不如!”
“曹氏。你我都是女子,你如此羞辱于我,便死也不与你干休!”
“死?我说过,决不让你少一根毫毛,明日一早,便把你赤条条送回营盘,还要把你这骚穴中男人之物留着,让众将一观,便羞也羞煞你。”
郑明珍骂了一回,曹氏全不在意,那郑明珍绝望之余,泪流满面。
刘氏见了,不忍道:“姐姐,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是饶她这一回罢。”
曹氏道:“休说一回,有人敢来惹我,定叫她加倍偿还。你若怕了便去,我自来调理这贱人。”
刘氏又对郑明珍道:“郑将军,我等都是女人,本不过想着终身有靠,又不曾鹊占鸠巢,你好不该恶语伤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我劝你把大将的架子放下,给我家姐姐认个错儿,她或放过于你。”
明珍道:“休想!我便到死也不向你等低头!”
刘氏无奈,只得把水牌写了,交与曹氏。曹氏拿在手里,往外便走。
不知曹氏要如何调理这郑明珍,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九回——柏玉霜报恩,关玉罄纳妾
却说曹氏把郑明珍带要青楼萃花楼,写了水牌,要称名道姓叫人来嫖,刘氏劝阻不听,拿了有郑明珍姓名的水牌,正要出屋,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不耐烦道:“何人罗噪?”
“我乃使女,奉我家妈妈之命,来送茶点。”
“我倒忘了。”曹氏开了门,见一十五、六岁女子,衣着华丽,面容娇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着几样点心,一壶香茶,两个茶碗进来。
曹氏命把托盘放下,那女子站在一旁,垂手不语。
“你在此作甚?”
“妈妈吩咐我在此侍候。”
“哦,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给奴家起名小娥。”
“小娥,这里用不着你,且替我两个倒杯茶来,你便下去吧。”
“是!”
小娥替两个倒上茶,看了郑明珍一眼,然后出屋而去,站在门口。
“与这贱人闹了一时,此时真的饿了。”曹氏道,叫着刘氏一同坐下,把那点心并茶来吃喝。
吃了一半,那曹氏道:“怎么我现在如此困倦?”说着便往下倒。
刘氏也道:“我也是困了,眼皮也抬不起来。”翻身也倒在地上。
小娥在外面看见,急忙进屋把门反关,径直来到曹氏两个跟前,轻轻唤了两声,然后跑到床边,替郑明珍把绳子解开了。
郑明珍绝处逢生,又惊又喜,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忙问:“恩人贵姓,因何救我?”
小娥道:“难道恩人姐姐不认得我了?”
郑明珍仔细看时,似有些眼熟,便道:“果然有些面善。”
“姐姐可记得三年前,你与令兄曾救过一位重病的秀才?”
“啊,啊呀,原来你是……”
“奴家便是那日被你兄妹救下的秀才的女儿柏玉霜,家里人都叫我小霜。”
“果然是你,我记起来了,那时你才十二、三岁样子,此时变了许多,认不出了。妹妹怎会在此,你父亲呢?”
“唉!”玉霜不由落泪道:“自那日别后,爹爹叫我记得两位救命之恩,早晚报答,怎奈前月,爹爹又染重恙,药石不进,撇下小霜去了。我与爹爹相依为命,此时只剩了孤身一人,却被一个泼皮叫赵铎的,把我强卖在这里。老鸨看我生得几分模样,先是叫我端茶倒水,又逼我接客。我不应,她便叫人打我,直打得我几乎气绝,养了这半月,身上伤方才好了,老鸨说过几日便叫人替我开了苞。
我正寻思没了活路,要寻个死处,听得老鸨与下人说起恩人在此受难,便向老鸨讨了差事来侍候这两个贱人。我不会武功,怕救不得恩人姐姐,故尔从老鸨房中偷了她一瓶蒙汗药来,放在茶里,不想苍天有眼,真个麻翻了这两个贱人,救了恩人姐姐一命。“郑明珍这也是好人好报,保全了自己贞节。
她谢过玉霜救命之恩,从床上下来,到了曹氏两个身边,果然两人熟睡不醒。
郑明珍自思两人联手,自己斗她不过,便叫玉霜去寻了绳索来,把曹、刘两个反绑了,拎出屋外,来到院中,把两人一前一后捆在曹氏的马上,然后问玉霜:“霜儿妹妹,你如今可有去处?”
“霜儿已是孤儿,哪有去处?!”
“我如今替你寻个去处你可愿意?”
“漫说是寻个去处,便恩人姐姐要我性命时,霜儿再无半点儿犹豫。”
“妹妹说哪里话来。如今姐姐已嫁了丈夫,你姐夫也是个武将,一表人才,可惜姐姐只会武艺,于女工全然不懂,照顾他不得。姐姐想让你替姐姐去照顾他起居,又使你终身有靠,不知妹妹愿意否?”
“姐姐令妹妹终身有靠,妹妹哪里有不情愿之理?姐姐放心,有了妹妹,定不让姐姐、姐夫为家中小事烦心。”玉霜一听,羞红了脸,却十分大方地接受了。
郑明珍便把曹氏的马拴在刘氏的马后,将玉霜抱上刘氏的战马,自己也坐上去,在后面搂着她腰肢,也不去惊动老鸨,开了后门,问明了道路,径往大营而来。
玉罄正在那里焦急万分,忽听郑明珍回营,急忙接出门外,见明珍不单自己回来,还带了个俊俏小丫环,并把曹、刘两女擒回,大喜过望,忙叫兵丁把两个犯妇锁于后营,自己把明珍两个迎进帐中。
众将听说明珍无恙而返,都来替郑明珍道喜。
明珍谢了众将探望,把玉霜救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对玉罄道:“霜儿是我恩人,如今她孤苦无依,为妻有意留她在身边,替你我照看帐内之事。”
玉罄知道明珍妒嫉,所以不知真假,呆呆发楞。
明珍道:“此事若无霜儿,为妻贞节不保,如此大恩,无以为报。此事有为妻作主,将军不可拒绝,不然为妻宁可让出正室,也要让霜儿终生有靠。”
玉罄才知明珍这回是真心实意,再看玉霜,容貌秀丽,身材袅娜,举止大方,言语得体,心下也喜。
明珍见玉罄同意,便道:“我等俱在军中,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与将军和霜儿圆房。”
玉罄道:“那曹氏和刘氏怎处?”
“这两个贱人以下犯上,罪不容赦,不过你与霜儿大喜之日,杀人不吉,且等三日之后,再行惩处。”
玉罄此时平白得了一个俊俏的小妾,又难得是明珍亲自主持,欣喜非常,急忙拱手谢了明珍代夫纳妾之举。
众将高兴,又来替玉罄道喜,然后明珍把两新人亲自送入寝帐之中。
玉罄把那玉霜揽在怀中,软语温存,玉霜得此佳婿,也是心旌摇曳,娇羞无地。
两个去了衣裳,同入罗讳,玉罄将玉霜娇小身躯轻压身下,辗转揉挤,直叫她兴致盎然,春意尽放,方才将玉茎顶入。
玉霜年少,小穴紧衬,怎容得那般大一个宝贝,疼得“啊呀”一声,吓得玉罄急忙止住身形。
玉霜眉头轻簇,檀口微张,娇声道:“老爷可怜见,霜儿受不得了。”
玉罄怕把她弄坏了,只得放慢了抽插,轻拉轻送,棒棒到底,弄了多时,方才见她爱液横流,莺歌燕语,丢得一塌糊涂。
玉罄见她丢了,这才抖擞精神,深入浅出,乱抽了几十抽,泄在她穴里。
两个在锦被之中,相拥而眠。
只为身在军中,次日一早,玉罄依旧升帐点将,发放军情,然后命拔营起寨。
明珍知玉霜不会骑马,便叫兵丁把了一辆粮草车与玉霜坐,后来但逢闲遐之时,明珍便教玉霜骑马。
日后玉罄虽有妻妾若干,便只有这不会武的玉霜得了善终,并替玉罄生了两儿一女,接续香烟,此是后话。
曹、刘两个被兵丁们钉了囚车,随在营中,向北开进,想着当初自己要把郑明珍在妓院卖嫖,两个女犯自知难免,可惜兵丁看守甚严,此时便想自尽也是不能了。
眼看三日圆房已过,到了晚间扎营已毕,玉罄命把曹氏与刘氏带进帐来。
不知关玉罄要如何发落曹、刘两女,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回——关玉罄挟愤升帐,曹凤喜从容就死
上文书说到,曹氏两个把郑明珍带到妓院,要把她给众嫖客轮奸,恰遇上曾受过郑明珍兄妹救助,又流落青楼的秀才女儿柏玉霜。
柏玉霜使蒙汗药迷住曹氏和刘氏,救下了明珍,并帮她把曹、刘两女擒回大营。
两女知道郑明珍必不会轻饶了自己,整日心惊肉跳,不知自己要受何种羞辱。
这郑明珍回营后,先替霜了与关玉罄完成了终身之事,以为报答。
圆房三天,亲事圆满,方才处置两个犯妇。
关玉罄命把两女押进大帐。两人被五花大绑了,由刀爷手架进帐来,按跪地上。
关玉罄想着自己妻子险些被这两个贱人弄成娼妇,原来的怜香惜玉之心顿敛,厉声喝道:“你这两个贱人知罪么?”
刘氏听见,低头不语,那曹氏把头一昂,道:“要杀要剐由你,何必多问?”
“好!我把你这两个无耻贱人,竟然以那等下流之事苦害你家主将,如何容得。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制其人之身,我要把你两个贱人剥了衣裳,绑在辕门两旁,让营中众将都来嫖你,然后再将你两个碎尸万段!”
刘氏听了,急忙扣头道:“求先锋开恩,赐我等速死,千万莫要辱我。”说道泪如雨下,满面悔意。
那曹氏看见道:“妹妹,做便做了,求他作甚?”
玉罄喝道:“刀爷手!”
“在!”
“拖了出去!”
“且慢!”关明珍急忙拦住。
“右先锋可是要与她两个求情么?”
“非也,论两个贱人所为,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不过那晚末将被她们俘去,刘氏也曾数度劝阻,是那曹氏执意害我,主从之分不可不明。请先锋官饶过刘氏活罪,只将她斩首便了。”
“既然右先锋讲情,刘氏,本先锋官便只将你枭首示众。”
“死时给她留件下裳遮羞也罢。”
“就依右先锋之言。”
“谢郑将军讲情,刘氏虽死,不忘今日之恩。”刘氏听了,感激滋泠,扣头拜谢。
“拖出帐去!”
“喳!”
刀爷手一拥齐上,捉住两个女犯,便要剥衣,忽听帐外有人高喊:“刀下留人!”
关玉罄听见是徐有亮的声音,急忙止住刀斧手,走下帅案想要出迎,徐有亮已同史文龙一齐走进帐来。
关玉罄急忙率众将给徐有亮施礼,有亮受了一礼,命众人平身。
有亮看了帐下两个五花大绑的女人一眼,问道:“这两个可是你奏文中所说的曹氏和刘氏。”
“正是。”
“你前者奏请升她两个为副将,为何今日又要诛杀?”
关玉罄便把前后事项说了一遍。
有亮命且把两女带至帐外,然后厉声喝道:“关玉罄,你可知罪么?”
吓得关玉罄扑通跪在地上,扣头道:“玉罄不知罪犯哪条?”
“哼!你说献关之前,黄氏前来传话,说那曹刘两个愿追随左右,端茶递水,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那日可曾对黄氏言明拒绝此事?”
“未曾,末将对她说所说之事一一应允。”
“然后那曹、刘两个便献关投降了?”
“正是!”
“你可曾叫她位追随左右,端茶递水?”
“未曾。我想她两个立此大功,怎敢收她为奴?”
“我把你个大胆的关玉罄!她两个年轻女子,焉能轻言替男子端茶递水?分明是仰慕于你,要把终身相托!你假意听错,瞒得别个,岂能瞒得了我?!”
关玉罄一听,低头无语,噤若寒蝉。
“身为先锋,赚人献关于前,悔婚失信于后,你把本王和全军将士的脸都给丢尽了!这等无信之人,如何容得?!军政司!”
“在!”
“妄言失信,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好!刀斧手!”
“在!”
“把关玉罄绑了,推出帐外,斩!”
说声斩,刀斧手扑上前来,抹肩头拢二臂就把关玉罄捆将起来。
郑明珍一听可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千岁开恩,玉罄年轻,混沌未分,都是明珍未能提醒,至犯此误。望千岁念他素无大错,饶他这一回吧。”
众将也一齐跪倒求情,有亮道:“你等求情何用,难道他丢了我大军脸面,就这么算了不成?”
“千岁可否听末将一言?”
徐有亮回头一看,原来是史文龙。
不知史文龙说出怎样话来,关玉罄又保不保得性命,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