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等小龙落在她的身畔,府小兰剑篮一丢,玉手疾抓住小龙的左边膀子,又跳又叫,一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是闹什幺?
粟雄全神贯注在紫金蛟上,心无旁骛,根本未在意这边。
小龙心中既感她为已胜利,喜极忘形之情,又觉愧对良友,让粟雄看见了不好意思,突觉山峦近处林内,传来声极其轻微的“哼”声!
小龙心忖:“哇噻!不知是何人竟具如此身手,跟踪前来。”意动间,身形倏然而起,向发声处扑去。
方待细搜,粟雄也已发话喊他。
小龙倏忽掠回,只听粟雄道:“石兄,你速将宝剑取出,咱们快剥皮取脑如何?”
小龙转到蛟头前面,双手扳住上下蛟唇,奋起神力,一下将蛟唇扳开,道:“兰妹妹,你快拿剑来撑住!”
府小兰依言用剑撑住,不使蛟口合死。小龙放手,顺势运功一吸,红光一闪,丹血宝剑自蛟口飞回,蛟血亦随之涌出,但宝剑之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粟雄俊面含笑,道:“石兄神功绝世,当今无人能匹,方才救得小弟危难,心感无已,这剥皮琐事让小弟代劳,敬赐贵剑一用如何?”
小龙含笑将剑递过,道:“粟兄何必客气?你我相交以义,些许小事,望无挂齿才好!”
粟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晃身纵上蛟腹,一连数剑,先将头尾砍下,再自腹部中央,划一直线,用剑尖依线砍开。紫血横流而出,腥臭之气,顿时弥散空中。
此际,暴雨已停,空中乌云四散,显出一片皎洁月辉。银月团团,高悬当空,映入湖水,鳞片起伏之时,似有无数皓月,粼粼波动。
府小兰怕那种腥臭气味,皱眉走开,方行数步,突回头呼唤小龙。
粟雄正着手剥那蛟头,闻得府小兰唤声,便促他道:“石兄到兰妹那边去吧!
这味儿太臭,确不好闻。“
府小兰等小龙过来,问道:“龙哥哥,这紫金蛟脑确有洗毛伐髓,轻身益气的功效吗?”
小龙沉吟一会,有心让粟雄听见,故意大声道:“哇噻!这紫金蛟脑有何功效,我也不能确知。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吃,要吃你和粟兄分着吃吧!”
粟雄一面加紧剥皮取脑,一面扬声道:“石兄盛情,小弟与兰妹至为心感,只是石兄你出力斩蛟,论功第一,怎能不一尝异味呢?”
府小兰可听出粟雄言中之意,同时也愤他竟将自己与他联在一起,像把自己视作他的“什幺人”一般,樱唇一噘,道:“这幺臭的东西,我也不要,要吃你一人吃好了。”
粟雄心中暗骂:“小丫头不知好歹,你不要,好,我一人独享更好。”
府小兰见他不答,芳心中更是不悦,回眸一瞥小龙,周身仍自水湿,一阵怜惜疼爱,温声低语道:“龙哥哥你真好,把宝贝给我,自己却弄了一身水,你看,到现在还没干,怎幺办哪!”
小龙微微一笑,道:“哇噻!没关系,请你把小囊给我用用?”
府小兰解下小囊,递给他,只见小龙用小囊各处一拂,身上的水珠,一一落下,霎眼间,衣服竟然全都干了。
她惊奇的瞪大双眸,问道:“这里面是什幺东西啊?”
小龙答道:“辟水珠。”
府小兰拍掌一跳,道:“真的吗?那咱们试试好不好?咱们下湖去,找找蛟巢,看有没有蛋或者小蛟,好吗?”
小兰一想也对,若有小蛟一并除去,岂不省事,扬声道:“粟兄,小弟与兰妹妹下湖看看,一会便回如何?”
粟雄答应声:“好。”
他一心一意,剥取蛟脑,不一刻,用剑挖出一块骨壳,呈椭圆形,径约一尺,小心破开一缝,顿时有一股异香散出。
抬头一看,四周寂寂,并无半点人影,这才想起小龙与府小兰已然入湖。
粟雄心想:“这倒好,省得让那小子闻到这香气又想指染,只是兰妹妹你既有言在先,我也可顾不得你了!”
只见那骨壳厚有五分,中间脑浆尚有丝丝暖气。
双手捧着脑,一阵大嚼,但觉脑浆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像是豆腐一般,不多时吃了个干净,骨壳一抛,提剑再去剥皮。
他一边工作,觉得自己体内渐渐的再起变化,那蛟脑似乎变成一团热气,散到周身四肢,而周身四肢,霎时间,充满无穷劲力,向外膨胀。
他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在这一伸之下,“喀喀”暴响,似在霎时间长高数丈。
雄心骤发,斗然一拳捣出,拳风忽哨如风,三尺外刚刚去皮的巨大蛟首,顿时直飞开去“噗嗵”一声,跌落在四丈外湖水之中。
粟雄环视四周道:“想不到我粟雄遇此奇缘,天下何人不服,能与我粟大爷相抗百招?
石小龙,可笑你今日成全大爷,可知大爷就要你好看吗?“
说罢,复又呵呵大笑,边笑边手舞足蹈,将丹血宝剑抛在地上,乱打乱劈,一时间,树倒草偃,石飞沙走,方圆数丈之内,真可谓风云变色,星月无光了!
粟雄劲力稍泄,静下来只觉得身心舒泰,体轻似羽,心想:“何不试试轻功,是否有长进。”
在过去,粟雄全力施展轻功,顶多也不过直纵四丈,拔高三丈,此际一试之下,竟各增了半倍。
大喜若狂之下,他在姥山猛展脚程,一圈兜下,却突然发现异事。
原来,那蛟皮他本只剥了个头,此际回来,却见蛟身蛟尾之皮,亦被剥下,三块蛟皮,连地下的丹血宝剑都已不知去向。
他冷冷一笑道:“好小子,竟敢在粟大爷面前耍花枪,想猛吞蛟皮可没这般容易,你若再不出来,粟大爷找着了,不剥下你的皮来才怪!”
那知,他一语方毕,霍闻一阵娇笑脆音,冷笑骂道:“呸,龙弟交上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朋友,真算瞎了眼。你别以为吃了点蛟脑,便可以天下无敌,说实话你还差得太远。”
这一阵脆骂,已叫人够惊的了,何况,那语声,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忽东忽西,根本令人测不出发话人身在何处。
粟雄循声追扑,但语声不断,方向却变在另外一边,几次之后,粟雄即怯且惊,直到了语落,方才暍骂道:“何方贱婢,敢戏弄你家大爷,有种的出来与大爷走上百招!分个真章吧!”
脆声刺入耳鼓生痛,粟雄惶然四顾,却听得那娇音叱道:“你若敢再出口不逊,姑娘非废了你不可,不过,你现在不用怕,姑娘还不愿和你动手。”
粟雄不由气馁,皆因他此时突然想起,这种发话的功夫,乃江湖中失传已久的“虚幻魔音”
相传此种功夫,不但能随意变换嗓音,功力深时,可以音杀人,如果是真,则自己无论有多高功力,又岂能与之对抗。
粟雄面目变色,果然不敢再骂,乃转变话题问道:“姑娘,这蛟皮与宝剑。可是被姑娘取去了吗?“
发话人冷声答道:“蛟皮果是一宝,以你这种小人,怎配使用,姑娘当然要取,那宝剑嘛……姑娘不愿夺人所好,暂借用一下,烦你对剑主人说,过几天一定还他!”
幻音乃由山巅一方传下,粟雄猜知,发话人必在山巅,但此处与山巅,相距最少有六七十丈,从这远距离,送话如在耳边,功力若不精湛,曷可臻此?
粟雄心中虽怒,却不敢妄动取祸,而筹思退敌抢回蛟皮之策!
正想发话将那人缠住,突见湖中升起一团银辉,湖中“哗哗”中分,显现一洞,银辉中裹着两条人影,电急上升,急目一瞧,正是小龙与府小兰。
粟雄不及细辨,银光发自何物,陡的转向对山巅道:“姑娘,剑主人来了,借剑之事,你自己与他说吧……这我可作不了主的!”
说罢,复转身对小龙低声道:“石兄,你的宝剑与蛟皮,被一位姑娘拿走了,她现在山巅,你快去追回吧!”
丹血宝剑乃神兵利器,小龙岂能让人取走,一听之下,不及细问,朗声发话道:“哇噻!
何方朋友取走在下宝剑,请显身一见如何?“
身形方起,山巅密林间,蓦地飞起一道朱虹,接着一阵苍老女声,道:“不知好歹,不分善恶的小东西,谁稀罕你的宝剑,拿去!”
小龙心中骇然:“哇噻!何人有此功力,掷剑五六十丈?”同时也怀疑,“分明语声苍老,粟兄怎还说她是个姑娘!”
赶上前去,信手抄住剑柄,果是丹血宝剑。
粟雄心痛蛟皮,急急道:“石兄快追,蛟皮全被她愉走了!”
小龙在高处尽目四眺,果发现一条人影,在湖中施展“一苇渡江”绝顶轻功,背上背着一大卷东西,想来便是蛟皮。
他目测距离,心知那人轻功不输自己,此时追下,已然无及。好在他无得失之心,便道“那人早走远啦!追也无用,哇噻!咱们还是去取些紫金珠吧!”
说罢,忽又想起一件事,向粟雄道:“哇噻!粟兄,你可已吃下蛟脑?”
粟雄不知他用意何在,微“嗯”一声算作回答,心中却想道:“怎幺?你小子想分一杯羹吗?哈哈!可惜晚啦!”
小龙又问道:“哇噻!粟兄吃下蛟脑之后,是调息运功,以运导蛟脑之热?
还是打了趟拳法,以发散四溢劲力?“
粟雄随口应道:“哈哈,我打了一阵拳脚,这有关系吗?”
小龙与府小兰对望一眼,方略为沉吟,道:“哇噻!这关系可大了,服后若即时以气运,加以精练,功效可抵一甲子面壁之功,但若以拳脚散力,却只有三分之一的功效了。另外还有一事,便是这紫金蛟乃天下凶恶之物,不以自身三昧真火,将筋中恶质炼化,则日久性情变更,趋向恶境。”
粟雄闻言大怒,暴声相问,道:“好丑小子,你为什幺不早告诉我?”
小龙见他出口骂人,并不生气,反劝他道:“粟兄休气,小弟事前不知,哇噻!不信兰妹可以作证,方才所说!是小弟与兰妹在蛟巢中知道的!”
粟雄怒问向府小兰道:“兰妹妹,是真的吗?”
府小兰见他出口伤人,骂小龙“丑小子”已然生气,闻言没好气的答道:“怎幺不真,不信你自己不会去看?”
粟雄剑眉一扬,待要发作,但瞥见府小兰生气的模样,美如仙子。便发作不出来了!
他转向小龙,冷然问道:“那洞现在何处,情形如何?石兄可肯带小弟去一趟吗?”
小龙安慰他道:“哇噻!粟兄休要愁急,这是并非无补救法子,说到那洞,因见里面有一个大蛟卵,生怕日后出蛟,出洞害人,故此,将卵洞一齐坏去,此时便去,已经无法入内,也看不到什幺了!”
粟雄暗暗冷笑不止,怀疑小龙所言不实。
不过他并不心急,便不动声色的请问,有何方可以补救,以及二人入洞经过情形。
小龙在山腰中一方巨石坐下,道:“哇噻!所谓解救之方,乃是今后二年之内,寻一清静地方,终日心无杂念,如老僧面壁一般,二年一过,不但恶质化除,功力亦可激增三倍。”
粟雄心中“嘿嘿”冷笑,认为这全是鬼话连篇,不置可否,复促问两人入洞的经过。
小龙依言,一一述出。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辟水珠出囊,发散出闪闪银霞,罩在两人身上,丈许内点水无存,全被逼退。
小龙目力特佳,虽然湖底珠光之外,一片漆黑,在他眼中,却仍舆黄昏情景,并无太大区别。
凝目四瞩,石笋林立。石笋竟然似人工布置,列成一方阵式。
小龙暗忖,哇噻—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一念及此,便带着府小兰,向阵中走去。
府小兰目力根本不能看清较远的物。不过,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心想:“反正有他在,便不致出错!”
三转二弯。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但似乎前途街有石笋无数,小龙心中一惊,知这阵法余威尚存,不敢轻进,便拉着府小兰跃上一笋。
眼前景物立变,却出现一个黑洞,以小龙目力,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
洞里也充满湖水,却似乎压力奇重,辟水珠一入洞中,光圈斗然内缩五尺。
珠光之外,仍然一团黑墨,小龙诧讶之余,好奇之心大起,心底虽然存戒念,那更想探个究竟。
府小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抑是别有用心。
洞中有一条甬道,洞壁广阔,足足有数丈,行不多时,转了三五个小弯,外间压力陡的一轻,珠光霍又大盛,恢复了原先模样。
小龙放眼四顾,发觉那洞既深且广,洞中空无一物,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一大一小,但奇怪,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
府小兰瞥见那二团霞光,提议过去瞧瞧,奔近一看,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桌面,小的只有香瓜般大,看上去透明泛亮。
府小兰欢呼一声,正要去拿,突见小龙指着石壁上,道:“哇噻!兰妹妹瞧,这上面还有字哪!”
府小兰抬头一看,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字迹上遍生苔藓,已然看不清了。
遂用宝剑,将苔藓之属刮去,那字迹乃一元初“巢湖僧人”所留,详述紫金蛟功效用途,以及发现经过。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来到姥山,无意中发现紫金蛟,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蛟。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性喜晕睡,非百年不醒,回醒一次,历时一年,一年后则又睡去。
他发现这紫金蛟,深知蛟脑功用服法,顿时大喜,那知手无宝刃,却无法将蛟头切开。
自知无缘,先在洞中刻石留字,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后又在洞口,以石笋布下一座阵法,防止日后恶蛟回醒,出外害人。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蛟脑服后,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将恶质炼化,以气引导吸取精华,始克功增徒倍。
若以拳掌动作,发泄蛟脑祈化气劲,则不但效力减低,恶质不化,日久性情变易,恶性加深,虽大仁大智者,亦必转而为恶。
补救之方,是服脑后十日之内,清心寡欲,面壁炼功二年。
至于蛟皮,若制成衣衫,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则不但柔软如绸,且还能增其坚实,虽宝双宝剑亦不能损伤了。
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幼卵大如木鱼,皮壳尚软,壳内尽集精华,若得而服之,不仅功效舆蛟脑相同,且无恶质作祟之害。
府小兰与小龙看到这里,都不由低下头去,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府小兰举剑一砍成卵,“梆”的一声,如砍铁石,成卵未破缺毫,她的左臂,却震得有些微酸。
小龙俯身拾起那枚,幼卵人手皮壳果软,心中一动,微笑递予府小兰,道:“哇噻!兰妹妹,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我看你吃了吧!”
府小兰接过幼卵,妙目深情的注视着小龙,道:“我一个人怎幺吃得了?我俩分着一起吃!”
小龙笑道:“哇噻!目前,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何必再借诸药物之力呢!
兰妹妹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我现在先出去告诉粟兄一声,免得他不知服法,减弱功效尚在其次,恶质入体,那才寃枉呢?“
府小兰娇然一笑,道:“粟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便把蛟脑吃了吧?你别走,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着什幺?我听你的,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
小龙他也认为,粟雄不会这幺快独吞蛟脑的。
适才,府小兰虽曾说过不吃,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这等千载难得的灵药,岂能不顾及心上人,而独自享用呢?
适才府小兰之所以留住小龙,则有意藉此机会,试探粟雄对己的爱心,若粟雄真个爱她,必会等她与小龙回去,再食蛟脑。
否则,似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虽有俊容丰仪,又有何用?
小龙依言,继续看那壁上的留字,府小兰则放下剑篮,好整以暇的准备服卵。
但抓弄半天,仍然不破,无奈求助小龙。
小龙运集丹铁神功,用小指轻轻一刺,顿时将皮壳刺破两孔,一股香甜之气,霎时散了出来。
府小兰玉靥一红,尴尬的瞟了小龙一眼,小龙知道她不好意思,便将目光转到石壁的字迹上,口中却道:“哇噻!兰妹妹你快吸!”
府小兰将樱唇放在孔上,用力一吸,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顺喉而下,霎时间,卵黄吸尽,仅剩下一个皮壳。
府小兰用丝巾抹抹樱唇,遂即垂帘跌坐,运起功来。
小龙继续看那壁上字迹,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除脑与幼卵之外,蛟筋可以作绳,蛟尾可以作鞭,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可作暗器当镖使用。
紫金蛟脊骨之中,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具有祛寒祛毒除热之功,练武人带在身畔,吐纳练功时,藉紫金珠灵气,可收事半功倍。
小龙看完,府小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道:“龙哥哥,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我觉得功力真的大大增加了呢!”
小龙笑道:“恭喜,恭喜,哇噻!兰妹妹大功告成,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小龙将手中辟水珠递给府小兰。
他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之外,双掌连擦,霍的一扬,掌心对准成卵,劲力猛吐。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径约半尺,一近成卵,气柱霍散,如云似雾,将成卵整个包没了。
紧接着,“丝丝”连响,火花骤爆。
刹那间,成卵如雪向火,化成一堆炭烬。
府小兰瞥见,龙哥哥的三昧真火,竟炼得如此纯厚,正要叫好之时,空地之中,突然充满一股恶臭。
小龙知是成卵灰烬所发,忙拉着府小兰向洞外掠去。
那一堆灰烬,被水一冲,霎时间,四散开来!
顿时,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了。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一触那股灰水,立即变稠变浓。
片刻间,竟然变成石质。
小龙两人发觉有异,加疾驰向洞外。
他俩方到洞口外不远,回头一瞧,身后,那洞在刹那之间,竟然被黑水所化石质,完全堵死了。
府小兰与小龙两人叫声“好险”,相视一笑,立即掠飞上岸。
粟雄听小龙述出入洞大概,心中又悔又恨,他瞧瞧府小兰,只见地外表虽无异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却更加清澈明亮。
不过,粟雄尤不信蛟脑恶质,有变性为恶之事。
他到是有意再加潜修,设法找本秘籍,再练绝艺,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
他记及小龙的奇学,学自一册古籍,而小龙曾告诉他,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岛上。
故此,他早想探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好去愉偷的取册练习。
小龙说完经过,见粟雄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只当他在难过,方想劝他几句,府小兰却已抢先说道:“龙哥哥,天快亮了,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
小龙答应一声,三人掠至蛟尸处,只见地上,蛟血遍地,又腥又臭,却不见蛟首。
粟雄想起,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小兰自告奋勇,下湖去取。
小龙将辟水珠给地,府小兰一跃入湖,不一刻便将蛟首,用宝剑挑了上来。
小龙用宝剑割肉取骨,粟雄抽筋,小兰取珠,直忙到五更将近,方才弄完。
府小兰与粟雄各将紫金珠,蛟筋洗涤干净,小龙则忙着挖坑掩埋。霎时弄好一算,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蛟齿一百零八枚,筋九十八丈。
府小兰将这些分成三份,每份紫金珠一串十二颗,蛟齿三十六枚,蛟筋各约三十余丈。
三人各取一份收了,正欲离开,小龙突然想起那蛟尾,找来一看,只见那长尾约有二丈五尺,本来粗如小臂,此时大概是血液流出,已然缩成八九分粗。
尾中无骨,全是蛟筋构成,坚靱柔软之极,皮呈紫金色,上面遍布细鳞。
小龙执在手中,只觉分量不轻不重,十分衬手,略一摆动,劲风呼呼,威风八面,不由得心生喜爱。
府小兰瞥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忙道:“龙哥哥,你的宝剑太利,不宜长用,我看这鞭你留着吧!”
粟雄心中不愿,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也道:“石兄若会使鞭,就留下自用好了。”
小龙见两人这幺说,便道了声谢,欣然收下。
三人找着船只,入湖划向对岸,不一刻到了岸边,上岸回店。
三人折腾一夜,各有收获,越屋回房,那里再睡得着。
尤其是粟雄,心中充满了喜、恨、悔、疑的各种情绪,前思后想:总觉得小龙对他不起般。
他觉得近来府小兰渐渐的变了,她似乎对丑陋的石小龙有了感情。
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也得让地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着我!”
对于小龙,粟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力,尚不能与小龙抗衡。
故此,粟雄想骗取小龙的古籍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
至于府小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在想着心事。
她想到小龙的谦冲仁厚,也想到粟雄的自私自利,由于今晚的一切,发现粟雄并非真的爱她。
粟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于地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开头,便充份显露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幺都忘却了。
而小龙呢?
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千载难逢的灵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
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
因此,地满心的柔情,便抛向小龙,她决定,无论小龙现在爱不爱自己,她都是要设法争取。
她一定要获得小龙的爱,同时也决定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小龙的黄脸黑疤,相反的,地认为这是小龙应有的特征。
地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占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必再顾粟雄了,他不值得我爱。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
小龙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白石山比武大会。
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雄,必找自己的麻烦,向自己索取蛟宝不可。
他并不吝惜蛟宝,但要给哪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
因此,思考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
没法子,只得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纷起身,呼唤伙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
三人各个开门,一齐在房内食用早餐。
在桌上,小龙提起他的顾虑的问题。
粟雄表示,以他三人的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于众,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哪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
目下府小兰不仅深受小龙的熏染,却也了解,龙哥哥仁心厚宅,是不愿看到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
因此,她不赞成粟雄的主张,她想了一会,喜道:“龙哥哥,有了,咱们不如让老道叔叔出面,向天下群豪宣布,蛟已被人除去,只要他不泄露咱们姓名,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这主意好吗?”
粟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
不过,粟雄并没有说出,因为他私心之中,尚不敢笃定,能技压天下群雄,祈以,他干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
果然不出所料,小龙颇为赞赏府小兰的主意,他道:“哇噻!兰妹妹主意甚妙,不过,武林中好些魔头,如黄山铁杖叟等人,均存必得之心,骤闻此讯,定是气愤不已,可能会向报讯人迫问消息来源。”
语音一顿,又道:“哇噻!目下时机迫促,已不容我等他想他法,但以我之意,浮沙子前辈,虽属江湖知名之士,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千恶魔,所以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
府小兰秀眉微蹙,道:“那幺去找谁呢?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
小龙安详一笑,说:“哇噻!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
不如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上台宣告此事,若万一有人追问,亦可相机对付。“
府小兰立即鼓掌叫好,连促小龙快去改扮。
粟雄却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他想:“既然你要登台,还怕你不动手吗?我以助拳之名,正可以大打一场,试试功力!”
于是,事情便这幺决定了。
饭后,小龙回房,府小兰跟进来看他改装,自动为他弄这弄那,像贤妻对待丈夫,像个快活的小孩,在等着看什幺稀奇物儿。
小龙在她的情态中,恍似看到了苏婷婷的影子,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暗想:“哇噻!
若是没有婷婷姐姐先占我心,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
他想把府小兰请出房去,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
府小兰依着小龙的提示,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小龙道:“哇噻!兰妹妹,你请吧!我要更衣哪!”
府小兰樱唇一呶,佯叹道:“你赶我我偏不走,我又没搅着你,你更衣就更衣好了。”
说虽如此,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
不过,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外,不时的敲门,催问好了没有。
好半晌,小龙在房内开口,道:“兰姑娘,请进来吧!”
府小兰迫不及待推门入室,妙目闪处,顿时吃了一惊。
那里还有龙哥哥?这分明已换了人嘛!
前面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没有黑疤却有皱纹,慈眉雪白,祥目含笑,体态稍显佝楼,身着青绸长衫,足履长峒青布靴,无一点与石小龙相同之处。
府小兰怔怔的盯着打量,好半天,方才发现了二点,与小龙相同的地方。
老人的一双眼睛,仍然是黑而又亮,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在地心底,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一点,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也正是小龙所具有的。
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龙哥哥……”
那老人哈哈一笑,笑声低沉苍老,指指开着的后窗,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沉语音,道:“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老朽云鹤,乃是龙哥儿知友,今日过访,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实为幸甚!”
府小兰粉脸一红,真当自己认错了人,下意识的向窗口瞄了一眼,强自镇下心神,对老人捡袵一礼。
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边笑边说:“哇噻!兰妹妹,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
这笑声与语音,正是小龙的声音,低下的螓首霍地抬起,发话音正是老人。
府小兰这才知老人正是小龙装成,不由樱唇一呶,佯嗔撒娇,一下扑过去,便拉小龙的假须,娇瞠道:“好啊!你怨我,会装,我试试这胡子是真是假!”
小龙后退一步,双手乱摇,保护住颔下白髯,语音又是一变,道:“慢来!
慢来!老朽非是老道叔叔,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罪过!罪过!“
府小兰抓不到胡子,却抓到了小龙的左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
小龙问道:“哇噻!这是为什幺?”
府小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
小龙见她无赖歪缠,只得依她。
府小兰抓住胡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未曾拉下,却拉得小龙哎哎呼痛。
府小兰乐得“咯咯”大笑,粟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过来一瞧,瞥见府小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髯,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石兄呢?”
府小兰瞥见粟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痴笑。
小龙一手梳须,笑道:“小弟在此!”
粟雄盯着他打量半晌,叹服道:“石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能稍变声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由于化装而成的呢!”
小龙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朽敢不从命!”
粟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赞道:“石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小弟当勉力效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
小龙瞥见粟雄一脸真诚,便道:“哇噻!粟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倒是粟兄你能于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
粟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万千,尝思一游,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一者可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石兄过去,久处海上,可有什幺适当地点,助小弟了此心愿吗?”
小龙信以为真,歉然道:“哇噻!说来惭愧,小弟幼年,虽曾在虎牙屿中住过几年,实不知尚有何岛,堪作久居,如往虎牙屿,水陆两途,均须月余行程,粟兄潜修之事,迫在眉际,万万不能鱿搁恁久……”
粟雄心中暗喜,将“虎牙屿”三字,牢牢记住,不待小龙说完,接口道:“石兄不必作难,小弟此时,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霍山“、”三元观“,乃我华山支脉,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今日事完,小弟便去三元观便了!”
府小兰默不作声,悄悄为小龙理好行李,道:“天不早啦!该走了吧?”
小龙粟雄一齐道:“好!”
于是三人嘱咐过店家,小心门户,粟雄将两柄擎天戟斜背背上,府小兰背剑携篮,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与小龙并肩出店。
白石山舆姥山隔湖相峙。
山下有一大镇,以山为名,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白石山镇上,突然的热闹起来,所有的客栈,不但租借一空,便是有些民房,差不多也全住满。
比武大会,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铁杖叟等人,也都借居庙中。
这日清晨,住在镇上的群豪,均纷纷登山,一时万头拥挤,盛况空前。
小龙三人到达山顶,也不过辰初时分,府小兰瞥见这幺多人,早已喜笑颜开。
小龙打量山上形势,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全部以白石磨成,广有卅丈方圆,庙门前搭着高台,高有丈半,上架彩蓬,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上有“比武大会”四字。
两旁看台上上有遮阳席蓬,下有桌椅板櫈,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
此时,只上满六成坐位,倒是正面台下,黑鸦鸦挤满广场,或坐或立,语声喧哗,热闹异常。
小龙目光锐利,早已看清,衡山四子,列坐在西看台上,浮沙子的弟子焦仁,舆另一位青年,也站在一边。
他悄悄对府小兰一说,府小兰立即提议,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
二人自无异议,挤过人群,跃登西台,粟雄立即发觉,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
他稍事寒喧,府小兰两人,已走到浮沙子那边。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府小兰,一同起身招呼,浮风子与浮土子,却均微微点头。
府小兰一气,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浮沙子知地性情,忙即过去,对她打哈哈,道:“小丫头,你的心肝儿呢?”
丫头并不答腔,只是一股劲的傻笑。
笑得浮沙子,有看没有懂,也跟着尴尬的嗨嗨二声。
在大战一触郎发的片刻,笑倒是可以轻松一下当时的气氛。
合肥。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名城。
合肥旧称庐州,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为南北之孔道,西北为一广大平原。
所以,在风景上,习俗上,则完全北方气味。
因其介于江淮之南,故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合肥则是一个问鼎中原的大战场。
县城之南为肥水,周围为运河沟渠所环绕,南淝河通巢湖,间接与裕溪河相通,水运比较便利。
这天,苏婷婷抵达合肥,因为心系龙弟弟,因此日夜兼赶,在她的直觉中,认为那丑少年就是龙弟弟。
人,是肉做的,尽管地功力高绝,玄关已通,但经过多日长途不停跋涉,也就感觉到有点疲劳了。
这天,刚抵西梁山附近恶鬼岩,山上草不长,花不开,鸟不生蛋,据附近居民传说住有恶灵的凶煞。
因此,人烟稀少,游人绝迹,日子一久,就更显得阴森恐怖的气氛,越发令人不敢入山探险了。
太阳整个儿落下去了,只见西天一抹红霞,苏婷婷一看四下无人,便靠在一块岩石处调息。
蓦地——;一阵人声惊扰了她,探首望去,只见路中央躺着一个大汉,口中梦呓似的叫道:“他奶奶的!那保暗镖的两个杂碎,怎的还不来?这夜深露重,荒山野地睡觉,叫俺怪难受的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淘宝金冠信誉店 宅男的性幻想乐园 AV女优游戏制服诱惑情趣内衣充气娇娃任你摆弄!告别手淫!想玩就玩! 点击进入”
苏婷婷闻言之下,不免有些惊异,心忖:“这人忒也大胆,抢劫镖局哪能这幺大声嚷嚷,虽说是梦呓,可也有违常情!”
继之,地又想到这人绝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唯一可能,就是此人武功奇高,根本不将镖局的人放在眼里。
另一个可能是发觉自己,这些话是有意冲着地说的。
冲着自己?为什幺?
难道把我也当同路人?
果然不错,那人又有气无力的道:“小妮子,想看热闹吗?就窝在那里别动,俺稍时打发了那两个废物,说不定分你一点花红!”
苏婷婷差点笑出声来,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便干脆留下来,看个究竟。
这时,地已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他是一个袒胸露腹的胖大汉,红光满面,头皮刮得青光闪亮,再配上一副小鼻小嘴,极为滑稽可笑。
胖大汉忽然一翻身,贴耳于地,面带喜色道:“来了,来了,奶奶的!可教俺等久了,小妮子,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少时吓着了。”
苏婷婷觉得很有趣,依言将身体藏起来,就在此刻,已响起一阵“得得!”
蹄声,急骤的向这边奔来。
顷刻间——两乘白马,在两名中年人驾驭之下,如泼风洒雨般驰至。
胖大汉忽然像杀猪似的唱着:“呃唷!媳妇不上炕啊!为了俺尿床啊!可恨哪!你这小没心肝,狐狸精哟!就忘了俺喜饼、喜礼、喜金送嫁妆哩!”
这首小调词儿本就不怎幺高明,在胖大汉的怪腔怪调的嗓门中唱出,就更不敢恭维了。
苏婷婷强自忍笑,而那两个骑士,更是惊得急策马缰,两乘健骑已“希聿聿”
嘶叫,人立而起。
胖大汉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睡姿,双目已缓缓睁开,口里依旧怪声怪气的唱着:“老哥唷!
月光照得心痒痒哪!
奴问你,怎幺还不来呀?“
唱完之后,哈哈笑道:“咦?来矣,来矣!二位老哥啊!奴家还以为你变了心肠呢!”
一曲小调,分做三段唱,且刚好把时、地、景配合得恰到好处。
二名骑士,俱是江湖上风里浪里打过滚的,睹状之下,已知有了麻烦,陡地勒马后退,炯然注视着眼前的胖汉。
右边一位颔蓄短髭的中年人,一抱拳道:“阁下拦路相戏,莫非与咱”金剑“、”银钩“有什幺过节?”
胖汉一摸肚皮,搓下一团污泥,在手中把玩了半晌,说道:“乜嘢!岂敢,岂敢!俺不过有一件小事,意欲麻烦两位当家的!”
二人互视一眼,仍是右边的中年答腔:“阁下如有昕示,但请明言,只要在下等力之所及,无不从命。”
岩石后的苏婷婷不由暗赞一声:“这金剑、银钩果然是老江湖了,行事老练落槛。光棍已极,看来行走江湖,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哩!”
胖汉皮笑肉不动的一笑,说道:“乜嘢!客气,客气!只怕俺这个要求说出来,二位非但不会从命,说不定恨不得剥下俺这身老皮呢!”
金剑、银钩二人听得心头一凛,但仍强笑说道:“阁下请明示,以便斟酌。”
胖汉一龇牙,笑道:“乜嘢!好说,好说!俺这点小要求嘛!实在不大好意思开口,就是俺想”笑纳“二位鞍内分藏的一对”寒玉马“!”
一言出口,金剑、银钩同时神色一变。
苏婷婷看得很清楚,她见的珍珠、古物太多了,但却为“寒玉马”引起了好奇,她不想占为已有,却想见识一下。
右侧中年人脸罩寒霜,冷冷喝道:“朋友,话不能说过大,这人不可逼急,朋友既是道上同源,当知兄弟这行饭难吃,若是其它要求,尚可设法周全,此事则断断无法从命!”
胖汉不愠不火,细眯着双眼,说道:“乜嘢!这是自然,用口把式向二位商求,定然徒费唇舌,不过,若改用手把式嘛!二位就会另当别论了。”
这话,不啻是摆明了挑战,换句话说,不答应也得答应,看谁的道行高。
金剑、银钧二人双手一拍,同时抛锾下马,行动整齐划!,干净俐落。
胖汉“啧啧”称赞道:“乜嘢!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愧为皖北第一大镖头。”
说起金剑、银钩,并不是简单人物,他俩是亲兄弟,同为少林俗家弟子。
老大“金剑”冯仲雄,老二“银钩”冯仲杰,二人尽得少林外家真传,在正阳关开设“双英镖局”创业不出三年,便被他们闯出万儿来了。
双英镖局迄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真可说是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此次护送一对奇珍至祁门,也就是胖汉说的“寒玉马”,想不到行抵合肥附近,竟然有人拦路劫镖。
胖汉吁了口气,懒散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倏地长吟道:“乜嘢!道路条条连,宇内尊狐偃!”
金剑、银钩一听胖汉自报名号,俱不由全身一震,脱口惊呼道:“狐偃头陀!”
[ 本帖最后由 ProSir 于 1-16 02:53 编辑 ]